2024年07月21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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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版:夜光杯 2024-03-20

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幽默方式

小饭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首先应该善良,其次要诚实,最后永远不要相互遗忘。这应该是说做人的一种理性守则。没想到我在单位的年度工作会议上也听到了这句话。严格地说,只听到了首先和其次。

领导站在舞台的中央,话筒正巧在他的手上。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西服,表情凝重而优雅。“在工作上,我第一看重的是善良。”领导说。我正纳闷工作上的善良该如何体现。领导接着说,“我们有亏损部门,我们也有盈利部门。如果我们的盈利部门不继续盈利,就是对亏损部门几位负责人的一种不善良。”在座员工一阵笑声。接着,领导单独对我们盈利部门的负责人一阵深情凝望,该负责人的表情顿时从志得意满……转换到一种责任在肩的冷静坚毅。眼神中写着十二个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当时我觉得这是一种领导非常实用的幽默感。回家后我认真咀嚼,发现幽默的背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尤其是这句话既然出自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老头的幽默感在文学史上浓墨重彩,只是很少被特意指出。在小说《罪与罚》中陀思妥耶夫斯基用幽默的手法讽刺了贫穷和道德堕落导致的罪恶行为,在小说《群魔》中他又运用了各种神秘的力量和荒诞的场景来增加小说的幽默感。如果一个人说了什么话引得在场其他人的畅怀,那么他会更加自信。我们都知道有本事的人经常使用幽默来缓解紧张的局面,让大家感到轻松放松。在某些情况下,幽默可以帮助人们接受自己的不足和缺点,并在轻松的氛围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另一方面幽默也可以是一种隐喻或暗示,通过引人发笑的方式传达更深层的含义或观点。具体到单位的工作会议上,那就是领导通过一种“道德勒索”,迫使中层干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继续投身到严肃的事业中去。其实幽默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可以缓解自我否定、焦虑或抑郁等负面情绪,同时不把自己处在压迫他人的位置。我表达了我的意思,但我没有逼迫你。而你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其他人心领神会,会心一笑。你就在这种周遭的笑声中,收到了明确的信息。

幽默是一种有趣和有用的工具。饱读诗书的人则会在很多故事中学习和训练幽默。我想领导一定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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