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牧牛”老端砚

“童子牧牛”端砚正面

“童子牧牛”端砚背面

◆ 胡胜盼

笔者喜好书法，也喜欢收藏与书法相关的物件。年初的一次出游途中，我意外购得一方“童子牧牛”老端砚。这方老端砚长27厘米，宽22.5厘米，厚6.5厘米，石料细腻。正面雕刻“童子牧牛图”，老牛仰头伸脖，意态悠然，童子眼视前方，若有所思。值得一提的是，图中的高山、瀑布、房屋均巧妙利用了天然的石皮纹理，雕工颇为精湛。背面刻有铭文，“龙池九曲远相通，杨柳丝牵两岸风。长似西江好春景，画船来去碧波中。安排诸院接行廊，外槛周回十里长。青锦地衣红绣毯，尽铺龙脑郁金香。”落款：吴樹梅。

“笔墨纸砚”称为“文房四宝”。端砚居我国四大名砚之首，它和安徽歙砚、甘肃洮河砚与山东青州砚合称为中国四大名砚。因其产于广东肇庆市，肇庆古称端州，故而得名。明清两代，端砚达到了“工精艺巧”的高度，在唐宋基础上创造了蛋形、神斧、金钟、古琴、瓜果等形式，种类繁多，千姿百态。在内容及题材上，端砚多以仿古器皿、仿古图形为主。

端砚的制作工艺十分复杂，分采石、选料、雕刻、配盒等工序，砚之质、砚之色、砚之型、砚之德均极佳，出自名家之手的端砚更是难得的珍品。李之彦在《砚谱》中写道：“大不过三四指，一两呵津汗滴沥，真难得之物。”文人用端砚磨出的墨，油润生辉，墨泽光亮，不易干涸。唐代李贺《杨生青花紫石砚歌》云：“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李贺在诗中盛赞了端州砚匠们巧手如神，也点出了凿石开采之艰难。南宋陆游也赞之曰：“瘴雨蛮烟，紫云摩天。金声玉质，胎孕灵渊。石眼阅人，盲夫莫识。我贵知希，珍我此石。”

历代名人多爱端砚，有些还喜欢在端砚上写下砚铭，抒发心声，激励后人。唐代大书法家褚遂良得到端州一方石渠砚后喜不自胜，便书砚铭：“润比德，式以方，绕玉池，注天潢，永年宝之斯为良”。他以砚质的细润光洁和形制的方方正正来比喻文人应该具备的优良品德。宋代文学家苏东坡被贬黄州时，得端州马肝石一块，制成砚台，摆设书案，命名紫云砚，并刻下砚铭：“尔本无名，托乎云水，云尽水穷，唯一坚粹。”苏东坡以铭言志，表明自己的洁操自守，坚贞不阿和廉洁自律。

南宋抗金名将岳飞珍藏有一方端砚，砚石背面镌刻其行书铭文：“持坚守白，不磷不缁。”寓意为：不论遭受什么磨难挫折，都要始终保持纯粹坚贞的品质。后来这方端砚辗转到了文天祥的手中，文天祥睹物思人，感慨之余，在端砚另一处也刻下铭文：“砚虽非铁难磨穿，心虽非石如其坚，守之弗失道自全。”意为端砚虽非铁，但它坚硬难磨穿；我心非砚石，但跟它一样坚强耐磨，以“守之”暗指岳飞精忠报国的精神，也借此表明了自己坚韧的毅力和刚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