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7月17日 星期三
烟溪为我染莓苔(扇面) 宇宙的尽头 巴老的雕像 愿做常青不老松 辰山草地有佳音 先生戴逸
第13版:夜光杯 2024-07-11

辰山草地有佳音

刘蔚

纪实人文频道播放了辰山草地音乐会的实况录像,演出者是享誉全球的圣彼得堡爱乐乐团,不由得让人感叹辰山草地音乐会的规格一下子提升了几个档次。道理并不复杂,圣彼得堡爱乐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十大交响乐团之一,由威震国际乐坛的“指挥沙皇”穆拉文斯基一手调教,其执棒长达50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他率圣彼得堡爱乐数次巡演欧美,所到之处,无不风靡,令欧美音乐界与受众心悦诚服。但圣彼得堡爱乐与上海的首次牵手却好事多磨,姗姗来迟,直到2008年才得以成功。此次圣彼得堡爱乐乐团的辰山草地音乐会,曲目由全套柴可夫斯基作品组成。当铜管奏出《意大利随想曲》起始部分宽广明亮的乐句,不掺丝毫杂质,仿佛蓝天般纯净,一股温暖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如五月的春风和煦微醺,沁人心脾,也让我想起了十六年前第一次听圣彼得堡爱乐音乐会的点点滴滴。

2008年圣彼得堡爱乐乐团的首次访沪演出在大剧院,由乐团音乐总监铁米尔卡诺夫领衔。记得音乐会开幕时间到点,乐团全体起立迎接指挥上台。只见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乐队首席一头波浪长发,风度潇洒。他左手上执小提琴,有趣的是侧向观众的他双脚呈“稍息”状态,通常乐团起立时全体成员都是双脚并拢,他的与众不同无意中凸现了自己的鹤立鸡群,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而他朝向听众的眼神有几分好奇、自信,甚至有几分倨傲和玩世不恭,让我立刻联想到普希金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中的男主人公与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中的渥伦斯基,他们之间的贵族气质大概差不多吧。当然,此系戏言,丝毫不影响我为圣彼得堡爱乐乐队首席的临场发挥点赞。我发现,这次辰山草地音乐会的该团首席依然是他,依然是熟悉的长波浪,只是面容显得苍老了,有了雕刻般的饱经沧桑感。但他作为乐队一哥演出时的专注投入和表率作用,一如既往,令人印象深刻。

铁米尔卡诺夫指挥的圣彼得堡爱乐大剧院音乐会演奏了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和《第四交响曲》,另一首乐曲由于时间太长实在记不清了。铁米尔卡诺夫的指挥语言大开大合,朴素简练,音乐效果却非常到位。尤其是“柴四”,乐队的演奏激情四射,又饱满凝练。第四乐章开头部分疾似暴风骤雨的快速段落,衔接的乐句乐队强调了一下,又转接得如丝滑般巧妙自然,犹如一辆高速奔驰的赛车有惊无险地通过急难弯道处,车手还不动声色与观众打了个照面。铁米尔卡诺夫作如此处理,足见其艺高人胆大,匠心独具,也充分展现了圣彼得堡爱乐在演绎本国作曲家作品时的深厚功力与韵味别具,让人大饱耳福,叹为“听”止。正好最近在看日本学者写的《古典音乐界的亚洲人》一书,其中有一章专门探讨作曲家创作的原创性、演奏的本真性以及亚裔音乐家在演绎西方古典音乐时能否掌握其要旨、本民族的文化传统会否影响其演出等问题。这些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很难有共识。不过,圣彼得堡爱乐乐团演出“柴四”时的优异表现,说明一个优秀的乐团演奏本国作曲家作品时,在体现其本真性以及创造性方面,还是具有灵犀相通的独到优势和特色的。

指挥圣彼得堡爱乐辰山草地音乐会的是阿列克谢耶夫,他的艺术风格严谨规整,但同样富于艺术感染力。在演奏《天鹅湖》组曲中的《阿拉伯舞曲》和《双人舞曲》时,他给出的速度略慢,但音乐的展开充满内在的张力,细腻感人。担任柴氏《第一钢琴协奏曲》独奏的是钢琴家孔祥东,他的琴技精湛,宝刀未老。与世界一流乐团合作,值得他,也值得申城乐迷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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