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马有个小脚粽

刘珊

夏日的风，阵阵拂过池塘边的大树群，树影婆娑间，群鸟叽叽喳喳。抬眼望去，刘婶正拎着一串粽子朝我们走来，一靠近，米香和粽叶香飘过来，这粽子长得好别致！跟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粽子，小巧秀气，两个对角宽窄不一，一头更尖小些，像小孩子的鞋子。这是塘马老祖宗传承下来的小脚粽，是村里人自己包的，坚实、有嚼劲。刘婶招呼着我们趁热吃。剥开粽叶，咬上一口，香甜软糯。“我们溧阳的粽子，都是这尖角粽，与外头卖的粽子不一样，馅料不同，包法也不同。”说到怎样包小脚粽子，刘婶来了劲儿，包小脚粽，讲究技巧，大米和配料要一遍遍地用筷子填压、按实，才能显出它的味儿来。煮粽子也一样，火候、时间等都十分考究。灶下的柴火，要烧得旺旺的，才能激发出它的味道。煮粽时间的长短决定了粽味的浓重醇香。先用大火烧开，再用小火慢焐，最后才是焖，焖的时长，通常要一整夜！

记忆中家乡的一些趣事，都来自民间风俗的热闹！溧阳市别桥镇塘马村是个干净温馨的小村子。塘马的孩子们都有小脚粽的记忆。新娘子嫁入新家，喜宴桌上总有小脚粽的身影；孩子出生满月，枕边也会放上两个小脚粽，给熟睡中的小宝贝嘴角添上一味糯米香甜；升学备考，小脚粽便系上红绳换上新衣，陪孩子进入新的旅程，悬在屋檐，以求高“粽”；乔迁新居也离不得它，村里的奶奶、大婶、小孩儿围坐在一起，分食、嬉笑，讲野趣故事，香溢满屋，新居的烟火气升腾起来……“我们慢慢老了，小辈们还吃得到这样的小脚粽吗？”这时，传来一声叹息。现在坚持自己包粽子的人越来越少，愿意学习包粽子的年轻人也不多了，外面买的大多是工厂加工的粽子，少了手工的温度，乡村许多有温度的民间习俗都渐渐地离我们远去。傍晚，夕阳慢慢退去。大婶们聚在村中央的大树下，讨论起怎样延续小脚粽这项手艺。大家提议开展公益活动，定期在庭院里边包粽子边“教学”。

第二天，她们约好去塘马村后坡去采新鲜的粽叶。上山的路并不好走，但大家还是乐呵呵的，“闲不住呀，我们这一辈人忙惯了，有事儿干才充实！”钱大娘一边采粽叶，一边用手擦着被雨水打湿的眼睛。当第一批小脚粽热气腾腾出炉的时候，大家眼角都漾着笑意。

如今，到塘马村，可以先到村子边上美丽的塘马水库走走，欣赏成群结队的野白鹭，听听树林里几十种鸟叫声，在村庄小弄小巷闲看富有特色的农家小菜园，与朴实好客的村民聊聊家常……然后，你就可以吃到刚刚出炉的塘马小脚粽啦！咬一口，味道真的与“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