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0日 星期日
魔方系列(纸本) 俯仰之间 北疆秋行 百年老院育我从医60春 切莫小觑这束光
第12版:夜光杯 2024-10-17

百年老院育我从医60春

周小寒

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简称市一医院)的前身叫公济医院,创建于1864年。笔者于1964年进入该院工作,至今也已60周年。

1954年,我和父母弟妹等还生活在家乡江苏省宜兴县的农村。秋天起父亲出现了进食就要呛咳的症状,干湿食物均不能进。消息传到在上海文汇报社当记者的大哥那儿,决定立即让父亲赶赴上海,并住进了苏州河畔的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经食管吞钡摄片,发现有食管气管瘘,很快就确诊为晚期食管癌,并下了病危通知。限于当时医疗条件,确实没有好的治疗办法。所以,我大哥不敢怠慢,很快就把父亲送回家乡叶落归根。我目睹父亲吃啥吐啥,神志却始终清醒地苦熬了一周而逝。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一颗希望“学医救人生命”的种子,并且知道上海有一家市一医院了得,疑难杂症到那儿就能明确诊断。

父亲病逝后,我们全家在大哥的安排下搬迁到上海。1958年夏,我姐姐突发高热不退,又被送入离家不远的市一医院住院,并很快确诊为伤寒,用药不久便热退逐渐康复。当我生平第一次走进医院去探望姐姐时,姐姐对市一医院的“白衣天使”佩服得五体投地,并再三建议我将来学医,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1959年我从上海虹口中学毕业,报考了医学院全国重点上海第一医学院,被医疗系录取。读到第三学年,上海第一医学院与市一医院建立了教学合作关系,我所属的六班,全部迁入四川路桥南侧的教学基地,吃住上课全在里面,离市一医院仅一步之遥。上课老师主要是市一医院的各科高年资医生。后来见习和实习也均在市一医院。当年在市一医院工作的许多医学界闻名遐迩的专家教授,如乐文照、任廷桂、林元英、赵东生、李继孝、谢桐等等,都曾给我们授过课,带过教,令我终生难忘。

1965年夏,我作为“上医”第一届六年制毕业生,先被分配到华山医院,后又被市一医院的领导点名要到市一医院上班。这正合我意,因为市一医院早在我心中扎下了根。

我们是“文革”前最后一批大学毕业生,好长一段时间,我们一直是医院里最年轻、最主要的劳动力。一天三班倒的内科急诊,长期是我主要工作的场所,虽然辛苦,但练就了一套内科急诊的硬功夫。后来我开始医学科普创作,在“大众医学”杂志上开辟了“急诊医生札记”专栏,发表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好文,多次被中华医学会科普委员会评选得奖。以后,我在医学科普创作上一发不可收。

1971年我参与了一项称为“5.23任务”的抗疟新药的研究工作,先后到浙江金华和海南岛山区主持抗疟的临床验证,虽然生活十分艰苦,但磨炼了意志,提高了科研能力。特别是中医研究院以屠呦呦为首的研究团队,从祖国医学宝库中筛选出了抗疟新药青蒿素,并被证明对间日疟和恶性疟非常有效。由此,屠呦呦于2015年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医学奖。

“文革”结束后,党和国家开始重整旗鼓走上发展的快车道。医卫系统也开展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和发展。笔者所在的大内科,决定正式分解成立各专科,要求工作两年以上的内科医生,分别报名自己喜爱的专业。这时,我的脑海中又立刻浮现出我的父亲死于肿瘤晚期的情景,再一次勾起了我攻克肿瘤的梦想。可惜当时愿搞肿瘤专业的仅我一人,肿瘤科无法成立,建议我去肿瘤病人较多的消化专业。于是我被分配到消化科工作,师从著名的消化病专家巫协宁、王国良教授。直到1994年3月1日,正式宣告成立肿瘤科,我担任了第一任主任,病房就设在2号楼的13楼。祖国飞速发展,医卫系统也在日新月异地变化。我们肿瘤科创建至今30年,肿瘤的诊断和治疗水平也有了巨大和飞速的提高。

“一滴水可见太阳。”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成就,从已有160年历史的市一医院和肿瘤科30年的变化来看,确实是翻天覆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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