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人们对芭蕾固有的认识

◆邵 宁

作为第二十三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重磅演出之一，见多识广的上海观众被莫斯科大剧院的舞剧《斯巴达克斯》震撼到了。这是一出慷慨悲壮的英雄史诗，也是俄罗斯芭蕾学派的扛鼎之作，打破了人们对芭蕾固有的认识。演员谢幕四五次，掌声、叫好声依然如潮水般经久不息。

有着近250年历史的莫斯科大剧院，其芭蕾舞团代表了国际最高水平之一，由时任艺术总监格里戈格罗维奇创排于1968年的舞剧《斯巴达克斯》，以豪迈、自由、狂放的风格，让人们看到，芭蕾同样也可以充满阳刚之气和力量之美。《斯巴达克斯》成为世界芭蕾史上的不朽经典。

一束光打在舞台中央，克拉苏如古罗马雕像般伫立在战车上，金色的战袍闪闪发亮。倏忽，台上的雕塑活了起来，古罗马战士、被压迫的奴隶、角斗士纷纷上场，一幅2000多年前亚平宁半岛上的画卷在观众面前徐徐展开。《斯达巴克斯》舞蹈语汇丰富，近3个小时的演出中，以男性为主角的大小舞段有20多个，对舞者的体能与技艺都是极大挑战。扮演斯巴达克斯和克拉苏的演员尤其让人惊叹，他们都有着古希腊雕塑般的体态，线条清晰，动作优美。一次次弧形起跳、C形起跳，他们高高腾跃，宛如闪电划过舞台，旋转动作又如旋风一般干净利落。大剧院的舞台够大了，但扮演斯巴达克斯的男演员三次大跳，就从舞台的这一头跳到了那一头，其爆发力、弹跳力和稳定性令人震惊。社交媒体上，网友纷纷感叹：人类的身体居然能拥有如此大的能量，去完成那么高超的动作。

除了精湛的技巧，《斯巴达克斯》最大亮点是刻画人物性格，表达强烈情感，演员用行云流水般的舞姿和丰富的表情和眼神，把克拉苏的傲慢、斯巴达克斯的强韧、弗吉里亚的深情、艾金娜的妖媚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一特点在多个男女双人舞段中得到了体现。与大开大合的独舞不同，双人舞充满诗意柔情，缠绵悱恻。男演员用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将女演员托举到空中，如同羽毛一样轻盈优美。这种强与弱的对比、力与美的结合，鲜明地体现了俄罗斯芭蕾的审美特质。

翻开节目册，每一场的主演阵容都不同，但在舞台上“个个是首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的群舞水平非常高，每一位舞者都全身心入戏，斯巴达克斯唤醒奴隶一起抗争的群舞，以及多个战斗场面，也都技巧高超，整齐划一。

《斯巴达克斯》的成功，离不开哈洽图良的音乐。出生在亚美尼亚的哈洽图良是苏联著名音乐家，也是《马刀舞曲》的作曲者。这部交响乐融叙事与抒情于一体，既有金戈铁马的铿锵之声，也有百转千回的弦乐低语。据介绍，哈洽图良为了写好这部交响乐，曾多次前往意大利罗马，想象和感悟古代角斗士在竞技场中的画面，以找到适合《斯巴达克斯》的基调。此次莫斯科大剧院交响乐团一同来沪，现场演奏气势磅礴，荡气回肠，让音乐和舞蹈成为天作之合。

早在1959年，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首次访华，乌兰诺娃、普利谢茨卡娅等一大批顶级艺术家来京沪演出，是轰动全国的文艺盛事。当时，画家叶浅予、张乐平曾画下了《天鹅湖》《仙女们》的速写，梅兰芳也曾写下感言评论乌兰诺娃的表演，“变化开阖，自有天然工巧，而不见其雕琢之痕”。1989年莫斯科大剧院曾来沪在市政府礼堂演出《斯巴达克斯》。之后，舞团于2001年来沪，在上海大剧院演出了《天鹅湖》。

正如舞团现任艺术总监马哈尔·瓦泽耶夫所感慨的：“从前的间隔太久了，今后彼此之间的走动频率该高些。”这也是大家的共同心声。我们期待“舞码家底”丰厚的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更多到访申城，将更多的风格不同的精品佳作呈现给上海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