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25日 星期一
秋天的浪漫 养金鱼 人工智能情趣浓 “莘庄”的“莘” 一面缘 千里送蟹
第14版:夜光杯 2024-11-11

养金鱼

陈建兴

童年,就像一只鱼缸,折射着记忆五彩斑斓的光芒,装满了数不清的快乐往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学校组织学生去西郊公园春游,“金鱼廊”中各种漂亮的奇异金鱼深深吸引着我们,不少同学趴在嵌在墙壁里的金鱼缸边看了又看、瞧了又瞧,久久不肯离去。没多久,弄堂里就刮起了养金鱼风。一时间,大人们都忙了起来,自己动手敲金鱼缸的随处可见,三角铁、铁皮……在厂里做钣金工的家长们可大显身手了,他们不但有材料、有技术,还有制作工具。我父亲不会做鱼缸,哥又去了农场,看到邻居家一只只敲成的金鱼缸,我羡慕得不得了,可也无奈,只好用家里的大口瓶养了几条单尾小金鱼。没想到,没过几天,邻居石家的铁皮金鱼缸漏水了,决定要重新做只三角铁缸,便把坏的那只送给我了。我用刀片把四周嵌的油石灰全部刮掉,买回新的油石灰小心翼翼结结实实重嵌了一遍,居然不漏水了,欣喜若狂。我用零用钱去秀水路的摊头上买来了十几条“水泡眼”,将已在面盆里放置了一天一夜去掉了漂白粉味道的自来水倒进鱼缸。“水泡眼”游来游去,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鱼鳍,身披闪闪发光的“袈裟”,看得我心花怒放。

可没过多长时间,好几条“水泡眼”翻“白肚皮”了,漂在水面上,我连忙叫来邻居小伙伴,他们一看,都说是喂得太饱,胀死的。我心如刀割,默念着剩下的几条能平安无事。次日早晨,一看居然都活了下来,我那高兴劲可别提了,又去秀水路买回了几条全身乌黑的金鱼。那些日子,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零用钱不是买金鱼就是买鱼虫。为了节约成本,我约了弄堂里潘文宝、余友康去长风公园附近的小河里去撩鱼虫。我自制了网兜:把母亲单位发的口罩拆开来,用几层纱布和粗铁丝做成漏斗状的网兜用线缝住,网柄是在人家竹篱笆墙上拔出的竹竿,放鱼虫的桶是吊井水用的铅桶。周末上午,我们三个出发了。

听弄堂里撩过鱼虫的小伙伴说过,鱼虫喜欢生活在死河浜中,泛绿的河面鱼虫就多。兴奋的潘文宝迫不及待地在河面乱撩一通,我一把抢过网兜,先将河面上的垃圾、杂草撩掉,再贴近水面慢慢地反复兜撩,左一下右一下,大量的鱼虫就“落网”了,倒入盛着河水的铅桶里。到了中午时分,烈日高照,我们提着满满两铅桶鱼虫凯旋。弄堂小伙伴蜂拥而来分享战利品,甚至还有其他弄堂的人来买的。

喂好自家金鱼后,我把剩下的鱼虫捞出来,摊到搓衣板上晒鱼虫干。那股腥臭啊,招来了不少苍蝇,我只好时不时地拿起生煤球炉子的蒲扇去赶。鱼虫干晒成后装进玻璃瓶内,仍有一股腥臭味,搓衣板上更是污渍斑斑、味道难除。母亲皱着眉头,一副想责骂我的样子,我赶紧借口问同学作业题,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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