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还可“唱戏”

杜静安

曾几何时，我被人称为“老先生”了。追溯流年，称呼不知不觉地由小杜、阿杜、老杜、杜老依次变化而来。如今到医院看病，“老先生优先”；乘公交外出，“老先生请坐”；进教室授课，“老先生开讲”。开始我还有点诚惶诚恐，继而便慢慢习惯了。与此同时，经常听到与我年龄相仿的老朋友们纷纷感叹：“老啦，没戏唱了！”对此，我虽然理解和谅解，但并不赞同。

把“唱戏”这句戏曲表演艺术的专用术语用到生活语境之中，有戏和没戏就变成了有希望的乐观与无指望的悲观的表达。前者是积极的，后者是消极的。老先生还可“唱戏”，这个“戏”宽泛理解，是指人（老先生和老太太）在变老路上的所有社会交往、举手投足、一笑一颦，甚至包括吃喝拉撒在内。就我而言，退休之后，虽然卸掉了社会责任和繁忙工作，但几乎一天也没闲着。这边“下台”，那边“上台”，这边隐退，那边复出。“唱戏”依旧，“唱本”便是——热心社会科学发展，把学会当作“舞台、平台、讲台”，并荣获上海和全国的社会科学工作优秀组织者；含饴弄孙，接送上学，辅导功课，享受天伦之乐；坚持每天游泳或散步，康健了体魄，愉悦了心情；苦恋文学，笔耕不辍，公开出版了两本个人散文随笔选；在难免生病甚至蒙生大病之时，保持乐观，让生理和心理轻松，开启余生新的旅程。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唱戏”，也就没有了人生。总之，不管几岁，快乐万岁！人间值得，我心豁达！简而言之，关键是心态。不要老是想着我老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此一意孤行，久而久之，真的都会不行了。咱们老祖宗说过：演戏一旦开始，即使台下没人，也一定要唱完。因为八方听客，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哪怕凡人不听，也有鬼神在听，所以唱戏不能停。这个老规矩传承到当下快节奏的社会生活中也是如此。哪有戏已开腔，而中途荒腔走板、离弦变调甚至戛然而止的道理呢？同理，走近夕阳的吃喝玩乐也是“演戏”，不能够也难以半途而废。最好的办法是和着主旋律“唱戏”，即心中装着中国式现代化的目标，尽情发挥追求美好生活的最佳“唱腔唱段”，坦然接受岁月的洗礼，充分享受生活的美好。生命不息，“唱戏”不断。

罗曼·罗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祈愿所有的“老先生”通过“唱戏”，感谢上苍恩赐，得到心灵共鸣，彰显人生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