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24日 星期二
你好,冬日(插画) 惦记 我的两段集邮经历 不要感冒 我说梵净天下风 历史厚重的阿维尼翁
第12版:夜光杯 2024-12-19

我的两段集邮经历

陈小牧

我绝非痴迷的集邮达人。儿时的时尚实在不多,于是攒糖纸、集邮、做明星剪报本,遂成为与我年纪相仿孩子共同的乐趣。其中,集邮算是坚持时间最长的,在家人、亲朋的帮助下,不知不觉竟也攒了两大本。

少时的我全然没有邮票投资、保值之类的概念,记忆中,集邮市场,跟着凑趣儿,也曾去过几次。彼时集邮于我更多的是美感,还有就是“千辛万苦”集齐一套邮票后的满足感。后来随着学业加重,对邮票的兴致便也淡了,第一次集邮就这样中道而止。

上大学后,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对那小小的方寸有了全新的认识。大一那年,从零开始学习日语。某天课堂上,教授带来十余名日本人,中老年者居多。教授介绍说他们是日中友好文通会(中译:日中友好通信协会,成立于1979年7月)成员,类似我们熟知的“笔友会”,他们对中国感兴趣,许多人都在学习中文。

我说着刚学了几个月蹩脚的日语参与了那场交流,友好气氛化解了磕磕绊绊语言上的尴尬。一节课的时间转瞬即逝,互道珍重。此后“以信会友”,大学四年我与他们中的三两人一直保持着通信往来。每个月都能收到日本笔友的信,贴在信封上绚丽多彩的邮票让我大开眼界,重又萌生了集邮的想法。但这次集邮我没有像少时那般将邮票小心翼翼地从信封上剪下,洗净、晾干、夹在本子里,而是原封不动地留在信封上。薄纳厚谊,那小小的方寸、连同信封还有里面的信笺都是日本笔友用心挑选过的,相得益彰,那份浑然一体的美,我不忍破坏掉。

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我又通过日本文通会的介绍,认识了多位不同年龄层的笔友,他们中有人不时在给我的信中夹带日本邮票,让我心生欢喜。我并没有告知对方我在集邮。我猜想他(她)或许只是想通过邮票将日本介绍给我。因着这个缘故,此后在回信时,我也会刻意挑选邮票,贴上最能代表中国形象、风光和文化的邮票;作为“礼尚往来”,间或也会将刚从邮局购得的邮票小型张和首日封夹带在信中寄给对方。不约而同,我们竟都在通过那小小的方寸,互相展示着自己国家值得骄傲的风物!方寸邮票竟成为架起中日民间友好桥梁的基石,说邮票是一枚“国家名片”不足为过。

随着互联网、手机等现代通信工具的迅速发展,不知不觉中,写信成为一种奢侈。而与日本笔友的通信,不知何时也中断了,我的第二次集邮被画上了休止符。

工作后,虽经历多次搬家,但那一大摞、近百封日本笔友的信札我却始终不舍丢弃。一张张日本风物的邮票,更让我想起二十余年前自己与日本笔友的情谊。我至今尚保留着日中友好文通会1995年8月寄给我的一期《朋友》的月刊,在那期全中文特别增刊号上,刊出了时任会长栗栖继先生的致辞,令人印象深刻:以通信这个独特的手段进行交流活动,以加深两国的相互理解,增进友谊……

念兹在兹,尘封的记忆不知不觉中打开:朋友,你们可都安好?

方寸邮票,承载着太多的回忆。那些散落在记忆碎片中的人和事,总有一些抹不去的情怀,那情那景,那物那人,每一次翻看,便是另一种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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