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灯会和高跷龙舞

刘香河

在我的老家兴化，每到过年，乡亲们便崴花船，舞龙灯，踩高跷，新年过得多彩多姿，喜气洋洋，生动极了。

你或许见过民间表演中的“花船”，或许见过民间表演中的“花灯”，或许见过民间表演中的彩装，但你见过真人彩装置身于“花船”，且能够游走的“花灯”吗？

如若没有，那么请你元宵节时，到兴化古镇沙沟来吧！来看一看，独具特色的沙沟游走灯会。

沙沟游走灯会上的花灯，与“花船”仿佛，且每组花灯都呈现出一个独立的故事，由真人彩装扮演，整个灯体流光溢彩，绚烂艳丽。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在“花船”之上徐徐前行，乍一见，着实令人称奇。

沙沟游走灯会之“游走”，在沿集镇的街巷之上，当地百姓称作“出灯”。出灯时，一人身着武士装，手舞长练火球，充当开路先锋。开路先锋之后，便是两名“衙役”，高举头牌。头牌为镂空龙凤呈祥图案的盒灯，寄托着当地百姓祈求幸福安康的良好愿望。头牌后面，紧跟着六书艺人组成的乐队。乐队所奏曲牌有喜临门、点将台、百鸟朝凤之类，音调甚是高亢、悠扬。

沙沟游走灯会的头班灯为“五星赐福”。但见福禄寿三星，脚蹬彩云，与仙鹤、驯鹿相伴，仙气四溢。寿星手捧仙桃，福星手执一匾，上书“五星赐福”四个大字。彩灯四周，烛灯闪烁。8位身着彩服，手持祥云彩灯的美少女，围绕着彩灯不停旋转，让三星犹如置身于朵朵祥云之中，如梦如幻。

出灯时，每两组花灯，间有锣鼓夹行。于是乎，花灯出行，不仅美艳妖娆，且声动千里，热闹非凡。

如果说色彩艳丽的“花灯”让新年变得更加多彩，那么动感十足的“高跷龙舞”则让新年更加多姿，充满活力。

兴化高跷龙舞，绝妙之处在于将民间的“踩高跷”和“舞龙灯”融为了一体。最早的“高跷龙舞”，出现在清乾隆年间的垛田高家荡。高家荡村民高德文，为让村上“都天会”庙会更能吸人眼球，提出将“踩高跷”与“舞龙灯”合二为一，此大胆设想成了催生“高跷龙舞”之萌芽。

高跷龙舞所用之高跷，为高一米左右的杉木制成。所舞之龙，为竹制骨架，布制龙身。龙头、龙身、龙尾共计11节。表演在一米高的高跷上进行，通常有“小花”“大花”“纯阳背剑”“九连环”4套动作。舞高跷龙，靠掌龙头者带动前行，龙前没有了“龙球”的引逗。

看！在喧天的锣鼓声中，在彩旗的引领之下，那些身着彩服、脚踩高跷、手举长龙的舞者来啦——

那高跷龙，摇头摆尾，撒欢而行。一串鞭炮响起，噢，有人“接龙”啦！但见那些舞者，上着黄褂，下穿红裤，头扎花巾，腰系红绸，多彩而干练。那跃跃欲试，急于展示的神态，叫人兴奋。表演开始啦——

但见踩着高跷的舞者，一律将双腿呈八字形叉开。金黄色的长龙，在舞者们身体上方的左右两侧翻滚起来。刹那间，阵阵巨浪掀起，呈翻江倒海之势，何其壮哉！

“小花！好——”围观者情不自禁地叫起“好”来。“小花”为舞龙的常规动作，看得观众不过瘾呢。“来个刺激的——”面对观众们的呼声，原本在原地翻转的金龙，瞬间运动起来，时儿迂回，时儿穿插，时儿徐行，时儿疾驰。一时间，人在跷上舞，龙在空中飞，一招一式，精彩纷呈，惊险刺激。

潮水般的掌声在人群中爆发，情不自禁的叫“好”声，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直冲云霄。新年的精彩，正持续不断在水乡大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