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铮铮 热血难凉

◆李佳

2025年春节档电影，一片仙魔大战、侠气纵横，《封神第二部：战火西岐》《哪吒之魔童闹海》（以下简称《封神2》《哪吒2》）以及《射雕英雄传：侠之大者》……虽“招式”多有不同，但有一点出奇一致，即片中的女性有一种共通特质，恰如《封神2》里所唱：有女铮铮，热血难凉。

这曲《有女》，本是《封神2》为邓婵玉“量身定制”，在她身上，女将军的形象“活”了过来：她是我国第一位有据可考的女将妇好，也是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观众很难用赞美女性的传统词汇来称赞她，总觉得那些都沾了“脂粉气”、与她不配，唯有一个“帅”字呼之欲出。

《封神2》的设定，把原著中为了父辈的天下、丈夫的仇恨而战的邓婵玉，从诸多束缚中释放；没了父亲，更没有土行孙，她孑然一身，也顶天立地。大军之中，她策马昂扬，大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两军交战，她击鼓镗镗，有谋略，有定力，更有战力，能轻取对方主帅；她并非莽将，她心中有底线，深知战争的目的和限度，正是她对“我的剑不杀平民”的执着，最终化解了西岐之危。

还有更重要的，是自信。这种骨子里的自信，让人物发光，我最爱邓婵玉率军渡河那一幕，当西岐将士唱《女怀》挑衅，她飒然回应：“再唱大声点！”充满了征服者的自信与豪情，瞬间让这首男女求爱的民歌有了大河汤汤的味道；化为她的背景，仿佛一曲战歌。

《哪吒2》不但与《封神2》“撞题材”，更在女性设定上不谋而合。铮铮女性到了《哪吒2》中，还分为许多“款”。有像邓婵玉一样的“自信独立型”，如哪吒之母。这位嫁了李靖的女将军，从来不是“李夫人”，而是“殷夫人”，能把那句“我也堂堂武将！”说得深入人心。《哪吒2》的眼泪，可以说大部分都给了殷夫人。还有两位女性，虽为配角，也毫不逊色、各美其美。邪魅的西海龙王敖闰，出场仅几个镜头，就让人过目难忘。而胖萌的石矶娘娘，则有一种“独美”的自信，就算“从头再来”，也毫无颓丧之气。

“同款”女性，在《射雕英雄传：侠之大者》里也有。有人说，这版“射雕”塑造了史上“最刚”黄蓉、“最美”华筝。黄蓉一改娇俏，更像一位女武士，在死人堆里烤“桃花酒焖鸡”、在乞丐群里指挥若定；华筝也不是以往版本中的“小透明”，她一身草原风沙塑造的傲骨，那样率真、洒脱，不带半分小儿女的扭捏，这才是能驾驭大雕的蒙古公主。两人敢爱敢恨、心胸坦荡，喜与不喜全放在台面上，可以为爱人千里相随，亦可不留一言地离开；一个眼神，便有睥睨对手的风华，一个转身，便是“相忘江湖”的果决。

影视作品中的女性正悄然发生改变。30年前，备受推崇的，是《渴望》里刘慧芳那样的贤妻良母；10年前轮到了《甄嬛传》的霸屏，但纵然变成“钮祜禄”氏，女主的强势回归还是依附于男性。近年来，“大女主”戏越来越多，2024年年尾，两部带有明显“大女主”色彩的电影——《出走的决心》和《好东西》公映，皆热议不断。不知不觉，银幕上独立、“独美”的女性多了；女性间的关系，“雌竞”越来越少，互爱互助越来越多。正所谓“一代有一代之文学”，当光阴转入2025年，也许真正的“大女主”时代已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