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声咖的配音情缘

□ 费平

“夫人们，小姐们，先生们，该收场了！我霍克尔·波洛现在很清楚，是谁，杀死了多尔太太、露易丝小姐和奥特伯恩太太……”在一次文学沙龙活动中，大家听了《尼罗河上的惨案》里大侦探波洛揭晓杀人凶手时的配音，表演者就是多才多艺的竺敏老师，那惟妙惟肖模仿为波洛配音的著名演员毕克冷峻而深沉的嗓音，赢得了参会者的热烈掌声。

已是耄耋之年的竺敏老师，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在上海工艺美术学校学习，后弃笔从戎在空军部队文化部门服役。鉴于良好的美术基础，他开始做宣传工作，后又成为电影放映员。放映电影时，他耳濡目染35毫米胶片中人物对白的内涵。尤其外国影片经过配音演员的再创作，那完美无瑕的语言功力以及磁性般的音色，把剧中人物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让他感动和钦佩。他感觉自己嗓音浑厚，又喜爱朗诵，便想尝试学配音。

每次放映译制片时，他总是在心里默默跟着剧中主要人物念对白，达到忘我境地。有一次放映《列宁在十月》，里面列宁在工厂的一段演讲慷慨激昂，他跟着学，换胶片时也全神贯注地背，结果拿错了胶片顺序，待观众发觉情节连不上时才重新装胶片……

退役后，竺敏在企业担任领导干部，空余时间把观看自己喜欢的电影作为业余生活的一部分。《尼罗河上的惨案》《列宁在一九一八》《王子复仇记》《叶塞尼亚》等影片中，一些配音演员的语言特点，如毕克的冷峻深沉、张伐的铿锵激越、孙道临的潇洒俊逸、邱岳峰的内敛灵动等，他都仔细琢磨声调与气息，尽量达到原配效果。

退休后，竺敏更是把充裕时间用来研究配音。对人物的语言表达有了认识后，还要把台词背下来，他记忆力不济，于是吃饭背、做事背、睡觉背……有天老伴让他去买面包，他脱口而出“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我要和捷尔任斯基同志去搞粮食……”老伴莫名其妙，“你又沉湎于配音中了……”

有一次去菜场买菜，他手伸进上衣口袋掏钱时还喃喃自语“是生存，还是毁灭……”营业员一惊，以为碰到神经异常者……他就是这样锲而不舍，终于把部分译制片的台词，包括大段的经典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后来每次聚会，他的朗诵与配音就成了保留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