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开
肖复兴在《夜光杯》上写自己年轻时集邮的经历,读来令人感慨。文艺作品描写集邮的很多,近如小说与电视剧《繁花》,远如意大利作家亚米契斯的小说《爱的教育》。亚米契斯笔下的孩子,因误伤了同学,拿出自己最珍爱的集邮册,想作为赔偿。这种充满童真的忏悔心理,催人泪下。《爱的教育》曾经风靡全球几代的读者,而集邮这个细节,也正是当时流行娱乐的写照。
集邮能打开见识世界的窗子,增长知识,陶冶性情。但是,渐渐地,商品经济的浸染,又使它常带“铜臭”,被人斥为“玩物丧志”。其实,一物多面,执掌于心,事在人为。老舍说:“集邮长知识,嗜爱颇高尚,切莫去居奇,赚钱代欣赏。”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我采访复旦大学教授周谷城,他得知我集邮,特赠我大幅书法:“玩物不丧志,集邮亦成家。”
我想过,“集邮家”是个什么“家”呢?如与科学家、文学家对人类的贡献相比,它实在太渺小了。这是一个极小极小范围的自娱性的“家”。看清了它的大小,也就能面对邮票的衰亡,不为市场的涨落而揪心。黄永玉画的猴子邮票,曾创造升值十万倍的神话,而他最讨厌的,也就是个别买卖人利用他的作品骗人。有人说,现在大家不寄信了,邮票没人玩了;其实,已经存在的文明印迹,不可复制,日久天长,必然越来越珍贵。这就是文物的价值与力量。正如捷克作家赛弗尔特所说:“集邮万岁!”
三月,是上海集邮活动传统的春天。近年来我们也经历了某些冲击,有的集邮干部因贪腐进了班房,有的杂志把假信封登上封面而广受谴责。但广大集邮爱好者和集邮工作者,仍对春天充满了信心和希望,让我们大声说:集邮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