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岗

吉建富

去年的一天早晨，我骑自行车送外孙女去幼儿园，距幼儿园尚有五六分钟行程时，只听“哔——”一声长音，车胎瘪了。还是外孙女眼睛尖，指着不远处的修车摊，我一路小跑过去，把情况一说，修车师傅朝边上的自行车一指说：“你先踏我的车子送小孩，回来，估计胎也补好了。”从幼儿园返回修车摊，修车师傅正等着我，告知，后轮胎已补过四次，再补，也用不了几天，建议换内胎。我接受。修车师傅告知，要回去拿，让我替他照看一下修车摊。修车师傅骑电瓶车刚离开，就有人推着自行车让我打气。这个操作我见过，便将打气皮管拉过来，煞有介事地把打气头往自行车胎气门嘴上摁，气没进去，反而跑出来。自行车主人蹲下身，自己动手：“侬是新来的？”我笑道：“第一天顶岗。”不多久，修车师傅回来了，很快就修好了：“支付宝、微信都可以。”我用手机扫码，显示收款人是“漫步人生”。

今年年初，我路过修车摊，未遇“漫步人生”。却见摊位旁的躺椅上，坐着一位六十岁开外的老爷叔。有人推着自行车过来：“师傅，脚踏车链条太长，老是落下来。”老爷叔起身，将车链条放进齿轮盘上，把链条抬起放下：“弄掉一节。”老爷叔动作娴熟，一眨眼，拆掉了一节链条，又把它们复位，手摇踏脚板，后轮飞快转动。

我问老爷叔：“摊主换人啦？”他朝我看看：“有事回老家，叫我顶两天岗。”“侬哪能做生活介内行？”“我就是自行车厂退休的，这点生活好比吃豆腐。”我追问：“顶岗费一天几钿？”“我哪能会要，伊的摊头被街道定为便民服务点，阿拉又是老朋友，应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