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态冬瓜情味长

程志忠

夏秋时节，菜场里圆胖憨厚的冬瓜得宠，摊主切片销售，购者踊跃，冬瓜也就成了餐桌上的常客。

冬瓜切成薄片，放点毛豆子或香菇同炒，是蛮好的下饭菜。更多的是烧汤，搭子可放咸肉、火腿片、虾皮、咸笋干，也可放汤骨、小排等。记得以前在老房子晚餐，狭长的天井里，一长溜地摆着五张如幼儿园里的小餐桌。当时大家条件都“脚碰脚”，餐桌上大都是时蔬，少许海鲜、小荤。一到晚餐时分，这家端出炒豇豆、凉拌黄瓜、红烧带鱼，那家端出炒鸡毛菜、煎臭豆腐、肉饼子炖蛋……每家人家菜有不同，但都离不开汤。汤大多有冬瓜加盟，有的是番茄冬瓜汤，我家经常是虾皮冬瓜汤。有家邻居认识肉摊摊主，常能买到紧俏的0.15元一斤的汤骨，和冬瓜烧汤，自然是妙搭。有次我起早排队也购得一斤多汤骨，上面的肉剔得比脸还干净。汤骨洗净焯水后，放姜片、料酒炖2小时，放上冬瓜和调料炖熟，撒把葱起锅，香气扑鼻。不见一丝肉的汤骨，幸有骨髓勾魂。吸完骨髓的骨头，可卖到废品回收站，能卖0.06元一斤。

按老家的习俗，冬瓜还可做成冬瓜饺。有一个星期天，父母买来约10斤重的大冬瓜、数块香豆干。母亲取出故乡亲戚送来的一斤虾干，剥去外壳，放水里浸泡。我和母亲把冬瓜削皮、挖籽、洗净后，切成约2厘米见方的冬瓜丁。焯水后，找了块白纱布把萎瘪的冬瓜丁放进去挤压水分。两面盆多冬瓜丁只剩一面盆，胖胖的大冬瓜其实是“大水货”。母亲在铁锅里放较多油，把剁碎的虾米、豆干、姜末先煸炒一下，再把冬瓜丁倒入锅内，又拌上葱、盐、味精、胡椒粉。母亲这边冬瓜饺馅大功告成，那边桌上弟妹已经擀出一张张碗口大的饺子皮。在冬瓜的滑爽、虾米的鲜香，以及葱香加上胡椒粉鲜辣的合力作用下，冬瓜饺别有风味。

那时不仅吃剩的肉骨头可卖钱，从冬瓜里挖出的冬瓜子，洗净晒干也能送到中药房，可卖到0.40元一斤。我家人口多，又经常买冬瓜吃，晒的冬瓜子自然就多。我曾数次拎着一包包冬瓜子跑到中药房卖钱，父母也默认这是勤工俭学的辛劳所得。有了这额外的零用钱，便可以和邻居伙伴去外面游泳、看电影、吃棒冰，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