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力达木·依马木 巴楚县第二中学 高一(14)班
车过盖孜检查站,风忽然就硬了,帕米尔的云是坠在雪山上的,像谁把棉花糖撕成碎片,黏在慕士塔格峰的肩膀上。司机说这山有“冰山之父”的名号,可此刻它更像位披白氅的老者,任由云絮在皱纹里打盹。
我们沿着河谷走。河是塔里木河的源头,水色比翡翠深,比墨玉浅,河底的卵石被磨成月亮的形状。牦牛群从对岸踱过来,蹄子踏碎水面的云影,惊起三只灰雁,翅膀划破蓝得发脆的天。柯尔克孜族的阿婆坐在毡房前绣挂毯,丝线里裹着晚霞的颜色。她指给我看远处的冰川,说那是雪山的眼泪凝固成的。我摸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钢笔尖在纸上洇开的墨痕,竟和冰川的裂隙有几分像。
傍晚的风带着冰碴子,吹得经幡猎猎作响。云开始流动,像被谁赶着的羊群,从慕士塔格峰的头顶漫下来。我忽然明白,所谓远方,不过是让脚步变成桥梁,让目光化作丝线,把山河的魂魄,一针一线缝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