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元钱乘飞机

叶瑜荪

如今出远门乘坐飞机早已是常事，但50多年前，乘坐一趟飞机却是非常稀罕，可以炫耀的事。所以，1973年我第一次乘飞机的情景，记得非常清楚。

1973年11月下旬，我和几个朋友路过延安中路民用航空公司门口。因从未乘过飞机，出于好奇，进去问坐飞机的票价，一问才知上海到杭州的机票价只要十元。再问买飞机票须凭何种证件，答：只要有单位或公社介绍信即可。于是突发奇想，要体验一下坐飞机的感觉。朋友用浙江慈溪县义四公社养蜂场的介绍信，填写购票名单，办好了一张5人的民航客票。航班号是352；航程：上海至杭州；乘机日期：11月30日；起飞时间：13：50；票款合计：50元。

30日这天，我们提前吃好中饭，按规定时间12时50分之前，赶到延安中路789号民航公司集中，乘坐民航客车前往虹桥机场。据说再早几年，乘机旅客可在家等候，民航派车分别接往机场。后旅客增多，这个待遇无法延续，改为到民航公司集中乘车去机场。到达虹桥机场，离登机还有一点时间。朋友知道机场商店能买到外面不易见到的高档烟酒和糖果，赶忙带着我们奔去采购。机场也有车，把乘客送到飞机旁登机。13时50分，飞机准时起飞。这架飞机应该是苏联造的，比现在常见的波音、空客小得多，只能载40人左右，没有坐满。飞机起飞后也不太平稳，有时颠簸很厉害，噪声特别大。让我在激动中又有点心慌。航空小姐大概为解除乘客的紧张，双手捧出一大盘水果糖，送到每位乘客前，由乘客随意抓取。我只取了两颗。这趟352航班，由上海飞广州，中间经停杭州和长沙。不到半小时，已近杭州。飞机下降，从窗口看到的山、河、房屋和道路越来越清楚，很快就降落在笕桥机场。

笕桥机场出来，也有大客车把乘客送到杭州市区。但可以按乘客要求，送到每个指定地点。临别，朋友特意把这张写有5个人名字的团体机票给了我，所以我一直保留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