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投奔乌克兰战场的外国人

当地时间2022年12月25日，顿巴斯地区顿涅茨克巴赫穆特，乌克兰军队医务人员在前线治疗一名受伤的士兵。

韩国网红李根大尉。

进入这个战火横飞的国家，风险无疑是巨大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记者｜应琛

狙击手尖锐的射击声响彻了白雪皑皑的山谷。身着白色迷彩服的士兵猫着腰，向对面的山谷射击，以提供掩护，另四名男子正在后紧急送一名伤员。

在《纽约时报》的报道中，这个行动是今年初某个上午在乌克兰首都基辅外对新兵进行的实弹模拟演习的一部分。而这次演习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正在听从乌克兰军官下达演习命令的受训者，主要是一个“车臣志愿营”成员。乌克兰的军事指挥官长期以来一直表示，虽然他们并不缺战争所需的士兵，但他们仍然欢迎包括外国公民在内的“志愿者”加入他们的队伍。

早在去年俄乌冲突爆发的三天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就高调宣布，要组建一支“国际军团”。他提出，任何想要加入“保卫乌克兰、保卫欧洲和世界”的人，都可以与乌克兰人并肩作战，“对抗俄罗斯”。

据乌克兰外交部长库列巴介绍，此消息宣布后一周就有来自52个国家的2万人自愿加入到乌克兰的战斗中。

于是，与难民逃离乌克兰完全不同的景象同时上演：也有不同年龄段的人满载着沉重的行李和军事装备，进入乌克兰。

激励这些“志愿军”的，当真只是“人道主义冲动”吗？

为了信仰，还是作秀？

进入这个战火横飞的国家，风险无疑是巨大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在立陶宛考纳斯，24岁的酒保波维拉斯·利蒙塔斯是个退役军人。他说：“我身体健康，我很年轻，而且我接受过作战训练——如果我不善加利用这些，那就太自私了。如果我能为哪个孩子挡一颗子弹，那也值了。”

22岁的明多古斯·尤尔库斯虽然从未参加过战斗，但他计划作为一名护理人员前往前线。“现在是我开始帮助别人的时候了”。52岁的哈图达斯·科尔佐纳斯更直言，孩子们也长大了，跟年轻人相比，他没什么可失去的。在立陶宛有不少人认为，如果乌克兰“沦陷”，立陶宛很可能是下一个。这些理念，当然与立陶宛当局的宣传有关。

如果说立陶宛人看乌克兰有唇亡齿寒之感，位处东亚的韩国，却也有人往乌克兰凑就有些令人看不懂。据韩联社报道，身为韩国海军退役大尉兼网红的李根于去年3月初不顾韩国政府的禁令，高调前往乌克兰。但在进入乌克兰后，李根感到冲突十分激烈，其生命或受威胁，因此决定离开。但在入境波兰时遭到该国政府反对，李根及其队友只能滞留在波乌边境。

直到当地时间2022年5月27日，膝盖受伤的李根终于回到韩国。他称，这是为了进行手术和康复治疗，之后希望能返回乌克兰，继续参与对俄作战。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李根的故事可谓一场精彩绝伦的“情景剧”，先是传出了他“战死”的假消息，又有网友爆料“李根在波兰酒店拍实战视频”。因此在韩国国内，李根的做法引发了争议，有舆论认为他在作秀。

更严重的是，韩国警方表示，李根被指控未经韩国政府许可，进入了禁止旅行地区，涉嫌违反《护照法》，将以此罪名对其进行调查。而李根在警方的调查中，承认了私自出境参加对俄乌作战等相关违法行为。若罪名成立，他最多会被处以1年有期徒刑。

此外，记者注意到，另有国际安保公司挂出广告，日薪数千美元，高价招募赴乌人员，工作时间为“立即开始”。

俄罗斯方面则发出提示，他们认为外国士兵帮助乌克兰参战，属于“雇佣军”，因此无权享受《日内瓦公约》对战俘的保护。

各国绝不派兵

此番乌克兰危机，由于担心冲突升级，尤其是担心普京动用核武器，欧美国家一再重申，绝不派兵进入乌克兰跟俄罗斯对抗。

英国国防部就曾明确警告现役士兵，不要前往乌克兰。因为这很有可能被俄罗斯方面解读为“英国直接派兵参战”。英国国防部发言人表示:“这一规定适用于所有军队服役人员，无论他们是否在休假。（违规）前往乌克兰的人员将面临纪律和行政处罚。”

但去年5月3日，英国《每日邮报》就报道称，英国女王卫队的一名成员曾擅离职守前往乌克兰。据称，这名当时19岁的违纪士兵出自英国著名的冷溪卫队——一支历史悠久的步兵部队。该士兵在擅离岗位时正担任着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官邸——温莎城堡的护卫职务。俄乌冲突爆发后，这位躁动轻狂的士兵号称想在战场上实践他在部队接受的军事训练。于是，他私自联系了乌克兰陆军人员，通过波兰入境乌克兰，并加入由外籍雇佣兵组成的“乌克兰领土防卫国际战队”。

在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后，这名士兵重返英国伦敦，但即刻遭到逮捕，并将被送上军事法庭。《每日邮报》称，现役军人擅离职守可面临降级处分、开除军籍甚至坐牢等惩罚。

其实，对于英国人赴乌参战一事，英国政府的态度也非常微妙：此前，彼时还是英国外交大臣的特拉斯曾公开表示“绝对支持”加入乌克兰外籍军团的人士，约150名英国退伍老兵签下了意向文件。结果，特拉斯遭到整个英政府的“孤立”，时任英国首相约翰逊方面明确表示“强烈不建议公民赴乌”。因为也有一些人担心，即使是志愿兵也会被视为挑衅行为。而特拉斯自己担任首相以后，对于此事也不了了之。

“俄乌战争爆发之际，如此大规模的外籍作战人员涌入战场并不寻常。”海南大学教授、军事专家李大光曾对媒体表示，俄乌战争并非地区小规模武装冲突，而是大国之间的热战对抗，参战人员风险极高。除了私人承包商招募的雇佣兵群体外，也不排除背负特定任务、有政治背景的人员参战。这一点，不得不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