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做的蛋饼

◆张君燕

因为是周末，就不自觉地晚睡了。晚上11点，我和10岁的女儿还钻在被窝里看电影。“我好像饿了……”看完电影,我小声地说。女儿立刻回应：“想吃点什么？要不，我去做点蛋饼吧！”

我有点吃惊，且不说女儿会不会做蛋饼，单是这么晚了，我都不愿起来，她能行吗？我还在嘀咕，女儿已经开始穿鞋了，她笑着说：“我早就悄悄跟着你‘偷师’学会了，你只管等着吃香喷喷的蛋饼吧！”那神情，带着一点骄傲，还有一丝得意。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听到女儿小声喊：“妈妈，蛋饼来了！”我揉着眼睛坐起来，一张金黄色的鸡蛋饼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形状很奇怪，像个不规则的多边形，但一点不影响它的口感，外焦里嫩，很香。我真不敢相信，我的小丫头竟然会做蛋饼了，而且在深夜做来给我吃！

记忆中的女儿一直是个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依靠我的小孩子。我要送她上学、照顾她的吃喝，还要帮她洗澡、洗头、剪指甲，就像一个24小时在线的保姆。我不止一次念叨，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不再粘着我呢？

可现在，当她端着一盘蛋饼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时，我百感交集。开心又欣慰，可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失落——女儿要长大了，她可能不再需要事事依靠我，她会独立起来，逐渐拥有自己的小世界，她的小世界还会越来越大。

其实，仔细想想，女儿确实在一点一点地成长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自己梳头发、自己搭配穿着、自己打理一天的所需，也开始学着照顾家人。

想起曾看过的一部电影《贝利叶一家》，农场主贝利叶夫妇和他们的儿子都是聋哑人，听力健全的女儿宝拉当着一家的手语翻译。虽然有不便，但一家人幸福满足。后来，被音乐老师发掘了音乐天赋的宝拉决定去巴黎追寻自己的音乐之路。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贝利叶夫妇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失望。母亲甚至有些情绪失控地说，希望宝拉也是个聋哑人，因为只有那样，女儿才能和他们永不分开。

听起来，这很自私，但这是一个母亲最原始的想法，尤其对贝利叶一家的状况来说，更容易让人理解。当然，父母的爱终究是无私的，在经历一番挣扎后，父母最后决定放手，让宝拉去自由飞翔。女儿幸福，就是全家的幸福。正如宝拉在歌里唱的那样：我不是逃离，而是飞翔。

是的，女儿总有一天会长大，会离开我的怀抱，她会变得更好、更优秀。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最爱她的妈妈，我这里永远是她最温馨的港湾。

“妈妈，你怎么哭了，不至于这么感动吧！”女儿一边笑，一边伸手替我擦了擦忍不住掉下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