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泽芸
记得两年前在鲁院,作家、小说家刘庆邦老师为我们上课。他的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最初为什么选择提笔写作,是因为我不甘心在这个世上白白走一遭,我要留下一些抓得住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作品。”“多少帝王将相,都如烟云。而只要《红楼梦》还在,曹雪芹就永远活在人们心里。”我在想,《诗经》《史记》《离骚》不也这样吗?只要《诗经》《史记》《离骚》还在,孔子就在,司马迁就在,屈原就在……文学的生命源远流长。
每当静夜,鲁院似乎更加静谧,有时候会让我忘了这是身处繁华的京城。走廊的灯光依然明亮。我在房间读书,咫尺之外,就是鲁迅先生在陪伴。轻轻走出房间,默默凝视鲁迅先生,凝视着先生的冲冠怒发,想起他说:血沃中原肥劲草,寒凝大地发春华。
有时白天徘徊在鲁院的图书馆里,问自己:读过多少?冷汗涔涔。
那几个月上课、研讨、深入生活,回上海解决工作和孩子们的事情,见非见不可的北京友人,告诫自己抓紧点滴时间,读书、写作。写了数个短篇小说,自觉不忍直视。删掉。告诉自己,人生扰攘,真正能静下心来读书,也许只有这四个月相对纯粹的时光。所以,务必珍惜。
时光过隙,转眼两年多逝去,这之间又经历很多难以忘怀的事。
如今,在这冀中平原的小村里,因为突如其来疫情防控,往年频繁的亲戚走动拜年都免了,忽然就有了难得的安心时光。
家务以及照顾孩子们之余,读书、沉思,在院子里看几棵枣树嶙峋突兀的枝丫指向天空,夜的天空奇怪而高……它将繁霜洒在我的园里的野花草上。我不知道那些花草叫什么名字。有一种细小的粉红花,现在还开着,但是较之前更极细小了,它在冷的夜气中,瑟缩地做梦,梦见春的到来。
告诉它秋虽然来,冬虽然来,而此后接着还是春。
是啊,虽有疫情,防控得当,定当无虞。
严冬已至,春天不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