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新伙伴芬兰与俄罗斯对峙

芬兰军人进行“勇气训练”

芬兰空军进行飞行表演

芬兰海军特战快艇

芬兰陆军机械化部队

芬兰军队引进的美式NASAMS-2防空系统

到今年4月，北欧小国芬兰加入北约已满一周年。作为昔日的俄罗斯与西方沟通的桥梁，芬兰在半个多世纪里奉行中立路线。但随着芬兰转投北约，俄罗斯同西方国家的关系变得愈发紧张，欧洲安全形势也因此变得扑朔迷离。

“中立”逐渐消失

历史上，控扼波罗的海北端的芬兰就是兵家必争之地。18世纪起，沙俄与瑞典就围绕芬兰反复争夺，直到1809年瑞典战败，芬兰沦为沙皇名下的大公国。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后，芬兰正式独立建国。二战期间，芬兰独自或追随纳粹德国参与两场对苏战争，结果均因战败损失惨重。有鉴于此，芬兰于1948年同苏联签订《友好合作互助条约》，这也成为现代苏芬以及俄芬关系的基础。根据该条约，芬兰奉行中立外交，有权置身大国冲突之外，但相比别国的中立，芬兰的中立更注重照顾苏联的安全关切，例如经济上拒绝参加美国的马歇尔计划，军事上多买苏联武器而非西方武器。

1991年苏联解体后，芬兰小心翼翼地重新解释“中立”含义，1995年加入欧盟，但为了安慰俄罗斯，避而不谈加入北约。不过，芬兰在1994年加入北约的外围合作项目“和平伙伴关系计划”，双方不仅派员观摩演习并进行联合演习，还通过这些活动有针对性地进行军事建设，确保双方军事力量联合行动更加顺畅。作为“中立国”，芬兰参加了2001年美国以北约名义发动的阿富汗战争。不难看出，这时候的芬兰，“中立”已经沦为空洞的口号。

芬兰投奔北约的标志性事件，是2022年2月24日爆发的俄乌冲突。冲突爆发后第三天，芬兰政府便宣布对乌军援，到2024年春已提供价值18亿欧元的武器和物资。同时，2022年5月18日，芬兰与邻国瑞典联合提交加入北约的申请。此前俄外交部警告称：“如果瑞典和芬兰加入北约，俄罗斯将不得不采取军事手段或其他手段来消除芬兰和瑞典加入北约所造成的威胁。”北约方面却急不可耐，即便在芬兰等待入约的“灰色时期”，部分北约国家就为其提供军事支持。2023年3月23日，距芬兰最终入约还有一周左右时间，美军RC-135侦察机就沿芬俄边境飞行，距俄罗斯第二大城市圣彼得堡不到150公里，挑衅意味可想而知。

风险陡然增加

芬兰加入北约后，最直接的变化就是北约国家与俄罗斯的陆地边界骤然增加近一倍，总长度接近3000公里。对北约而言，芬兰最大的价值是能就近实施对俄战略侦察和战略施压。

2023年5月4日，美军侦察机在芬兰上空重复巡航，再次聚焦于俄西北边境。不久后，芬兰第一次以东道主身份主办北约战略大演习——“箭-23”，美国、英国、拉脱维亚、立陶宛、爱沙尼亚和芬兰均出动部队。9月13日，北约的美制RQ-4D无人机首次进入芬兰领空，芬兰没有公开飞行细节。俄方称，该机继续向圣彼得堡方向实施侦察，其机载侦察设施允许其向侧向500公里的地域进行工作。11月，芬兰首次作为北约成员国领导了在芬兰湾实施的“冰冻寒风”海军演习。

芬兰的一系列行动，在外界看来有种投名状的意味，急于向北约证明自己的战略价值。一方面芬兰新总统斯图布直言不讳地说，所有的演习都是对俄罗斯的明确信号。另一方面，美国也希望最大化地利用芬兰入约的机遇，对俄西北部地区实施威慑和压制。

芬兰加入北约后，还进一步加速获得美式F-35隐形战斗机的进度。早在2022年2月，芬兰就与美国签订了采购合同，为其空军装备64架F-35A飞机，总额为96亿美元。第一架F-35预计将于2026年抵达拉普兰罗瓦涅米（目前正在建设与F-35配套的空军基地），计划于2030年完成F-35的全面换装。就兵力规模而言，芬兰国防军现有2.3万人，相较于550万的总人口，军人比例高于美国、德国等北约大国。同时，由于芬兰始终坚持义务兵役制，该国拥有服役经历的人相当于适龄总人口的1/3，后备役规模达90万左右。在武器装备方面，芬兰陆军装备约650辆坦克，其中约200辆是豹2A6和豹2A4型，它还拥有“西欧最强大的火炮部队”，火力超过波兰、德国、挪威和瑞典军队的总和，包括约1500门火炮，其中榴弹炮和加农炮约700门，多管火箭炮约100门。这些军事资本，都能成为北约威慑俄罗斯的“重要筹码”。

军事对峙升级

2022年芬兰递交入约申请时，俄罗斯总统普京就对此发表评论称俄芬之间不存在问题，但芬兰不应成为威胁俄罗斯的前进基地。但随着芬兰入约不可改变，俄罗斯不得不采取应对措施。2024年2月26日，俄国防部解散西部军区，在其基础上重建列宁格勒和莫斯科军区，其中前者专门针对芬兰。俄国防部决定新建两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包括14个师和16个旅，在2024年底完成扩编。

俄罗斯《国防》杂志分析，芬兰加入北约后，理论上，北约用导弹攻击俄罗斯腹地的飞行时间会大大减少，像名城圣彼得堡距俄芬边境仅170公里。有鉴于此，俄军将不得不在毗邻芬兰的地区部署更多的S-400远程地空导弹和“棱堡”岸舰导弹，俄空天军常态化部署苏-35S等歼击机，俄海军向芬兰湾水域增派舰艇。此外，军用气球也可部署在边境，包括与芬兰接壤的边境。以遏制外国飞机从芬兰低空渗透的情况。未来，俄海空兵力可能将不断突破传统的活动范围，在俄西北部地区和波罗的海举行大规模军演。

相比增加常规武装力量，俄罗斯重新考虑“波罗的海无核化”政策更令人关切。俄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表示，随着芬兰加入北约，俄罗斯将“不可能再讨论波罗的海地区的无核化地位”，可能在波罗的海部署核武器和高超音速导弹作为回应。尽管芬兰政府曾保证不允许北约在本国部署核武器，但北约官员却拒绝排除未来在芬兰部署核武器的可能性，一旦成真，势必导致欧洲冲突风险激增。也有专家认为，芬兰的经济和能源一定程度上依赖俄罗斯，俄方采取激烈军事对抗的可能性不大，更具操作性的措施是在经济方面，包括断电、断气和贸易制裁等，而出于战略威慑的需要，俄军核潜艇可能会抵近芬兰水域，警告芬兰和北约“谨言慎行”。 李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