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后场”与撸猫

刘耿

最欢乐的科普总是以出人意料的形式出现。近日，在深圳的一场业余羽毛球活动中，一位女子因接发球时被“偷后场”，朝对手飙起了脏话，争执不下，最终报警。这起事件之前，很多人没听过“偷后场”这个词。

“偷后场”就是反手发球到对方的发球区底线附近，是新手很难应付的一种发球方式。事实上，发球偷后场，并不犯规，这只是一种战术，但对于新手来说，如果对手发球偷后场，自己的确有些难受，甚至很搓火。试想阿喀琉斯之踵屡屡中箭，阿喀琉斯一定是愤怒大于疼痛的。

男生与女生的体力相差较大，男生发后场球球速较快，女生不具备接后场的能力，好一点的是被动接回，把后场发球下压或者回球到位的女生基本上都是凤毛麟角的高手。大多男生发女生后场的结果就是直接拿分，让打球失去了回合对抗。

因此，到业余俱乐部打球，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给女队员发“偷后场”。在一个和谐的普通混双球局中，发后场基本是女生发女生，男生发男生，偶尔的女生发一下男生或者男生发一下女生。这种绅士派的玩法类似于撸猫，可撸的地方尽管撸，肚皮禁区则不要碰。否则，尽管没实质性伤害，但很令猫火大。

这种看不见的、明文没有规定的，约定俗成的规则即“潜规则”。所谓“潜”，即不受明规则的约束。每种潜规则都有立足的价值点，这是潜规则的存在价值所在。不偷后场体现的是球品，潜规则破坏者所受惩罚应该是球品丧失，或声誉的社会性死亡，直至再没有人愿意跟他打球。报警是药不对症。

或者干脆向小朋友学习，将潜规则变成临场约定。小朋友在玩游戏时经常临时约定一些规则，强化了互动各方对彼此行为的预期的稳定性，效果也不错的。

说到底，体育竞技的本质是不适合潜规则的。在非黑即白、胜负立判的场景中，没有潜规则容身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