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4月30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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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版:星期天夜光杯/读书 2019-12-08

现实生活脱落的碎片

——读张玲玲《嫉妒》

◎林颐

《嫉妒》是张玲玲首部短篇小说集,总共收录了作者历年创作的七部作品。

这些作品人物各异,故事各异,但都是普通人的故事。许静仪、叶晨、伍家豪、夏磊……随手翻开,都会看见类似的、普通至极的姓名,就是你、我、他、她,一些小人物。作者无心铺陈戏剧性情节,只是把生活中总在发生的那些事情、每天的喜怒哀乐,随手拎来作为叙事脉络,那些秘而不言的心事翻来覆去也都大同小异。这样的小说近来并不多见。把生活魔幻化、传奇化,这是小说创作的一条途径;而怎样老实地把它说出来,用透视的方式来揭示生活的本质,并不比前者更轻松。

生活中,人们要处理父母孩子、夫妻男女、朋友同事等关系,我们需要这些连接又烦恼于这些连接,因为它让我们避免孤立游离于世界之外,而相应的捆缚也常常让人感到压力。戴着假面的社交方式、道德和伦理的困境、命运无常与偶然导致的危机……张玲玲以朴素的方式书写,呈现。

同题短篇《嫉妒》多线交叉。一个豆蔻女孩失父失母,寄人篱下,每天所图是如何尽量不给抚养人添麻烦。小说用许静仪的视角写初中时的谷雪,谷雪离开了许静仪的生活圈,从此只留下些微回忆,各自在某处活着。如果没有出事,许静仪考入大学然后成为白领,会不会也是谷雪的人生?许静仪对男女感情的体会也会是谷雪的体验吗?小说还引出了谷父、谷母、谷雪的姑姑谷月红与姑丈陈建飞的经历,链条被松缓又紧密地扣在一起。

短篇小说与现实世界的纠缠,在张玲玲笔下并没有采取隐喻、暗示等文学创作方法,而是直接指向头绪繁多、矛盾层叠的复杂性,一个环节的脱落就可能引发其他环节的连锁反应。张玲玲的人物大多内向木讷,用普通的思维方式思考,用基本的日常语言交流。就像我们大多数人的人生,从出生到求学到工作到恋爱到成家,轨道仿佛早是预先铺设,可是,异样的事情发生,从此,命运被改变。

《嫉妒》的开头是这样的:“1997年的五月至六月,许静仪的傍晚是在学校排练室度过的。”读者只要留心就会发现,这部小说集的时间点都落实到某年某月某日,从人物到时间、地点,都是精准的、实在的。这些小说的主要人物都是白领,有一些阅历,透着疲惫感。在主题的确立和人物的形象上,张玲玲的小说有卡佛的味道,但又是反卡佛,不追求精简诗意,而有意强化现实的元素。

《破碎故事之心》,三段简章,都市男女邂逅,迅速开始,很快结束,删除微信号,消失于人海。《似是故人来》写伍家豪的几段感情,他是坏男人吗?是的。但作者并未谴责,而是呈现他内心的荒凉,于他来说,他也不知为何就辜负,为何就迷途。他的妻子给闺蜜写信吐露苦涩:“究竟哪里做错了,会被这样对待。”这声慨叹或许也是如我般读者阅读此书时的感叹。

这些小说大多写男女爱情,可是,这只是表象。作者并不着意谈情说爱,这些爱没有少年人的孤勇热血,充斥着成年人的挣扎衡量。欲望究竟如何挤入人与人的关系里,解构了生活的原相呢?

这些作品是小说,也是现实生活中我们脱落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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