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天鹅”寒风中当街跳芭蕾

巴黎歌剧院的芭蕾舞演员在街头表演图GJ

旨在反对政府退休制度改革的法国大罢工26日进入第四周，仍无结束的迹象。此次大罢工持续时间之长有望创造法国现代史上的纪录。所以法国人的这个圣诞节假期过得可真是糟心，火车停运、航班取消没法出门，家门口的剧院演出也停了，不过芭蕾舞演员们把舞台搬到了街头。但别忘了，她们也是抗议浪潮中的一员。

美丽舞姿背后有辛酸

巴黎这几日寒风瑟瑟，但巴黎歌剧院的芭蕾舞演员们不顾低温，穿着芭蕾舞裙，在市中心的加尼耶宫歌剧院前伴着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翩翩起舞。

尽管是在寒冷的冬天露天演出，姑娘们依旧一丝不苟，整齐的队形、柔美的舞姿赢得围观群众阵阵掌声。只有挂在歌剧院拱门上的“巴黎歌剧院罢工”“文化处于危险之中”这两幅标语，提醒大家她们是在抗议法国政府的退休制度改革。

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孕育了芭蕾舞，但却是法国让它兴盛起来并成为经典。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年轻时热衷芭蕾，他1669年创立了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并在1698年开启了这个舞团的演员享受至今的特殊退休待遇。

每一个芭蕾舞演员都用舞台上柔美的一面，隐藏着台下的辛酸。“我从8岁开始学习古典芭蕾。”巴黎歌剧院芭蕾舞演员埃洛伊丝·乔克维尔说，当别的孩子在青春期里忙着与父母争吵的时候，学芭蕾舞的孩子们却已是满身伤痛。“当你到了42岁，可能各种疾病缠身，甚至已经换上了钛合金髋关节。在42岁时保持卓越的舞蹈水准已经很难了，跳到64岁是不可能的。”

正因为如此，42岁提前退休、领取1067欧元的基本退休金，是芭蕾舞演员享受的特殊退休制度的一部分。在乔克维尔和同事们看来，42岁提前退休根本算不上什么“特殊福利”。而总统马克龙的退休制度改革，就是要逼着他们忍着剧痛跳到64岁。

巴黎歌剧院芭蕾舞演员兼工会代表亚历克斯·卡尔尼亚托今年41岁，在他看来，没有了这些“特殊福利”，舞团对年轻有为的芭蕾舞演员的吸引力会降低，也会影响法国艺术的未来。“我必须为下一代铺路。”

高福利制度难以为继

但是，职业寿命短暂不只是法国芭蕾舞演员独有的问题，其他国家的同行通常早早就开始琢磨退下舞台后的人生该如何度过，是去当舞蹈老师，还是转型做编舞和管理。

在人口老龄化、生育率下降的背景下，打破个别行业雇员提前退休的福利，成了法国政府不得不推进的改革。“二战结束后，法国社会是4个壮劳力养一个退休人员，但现在已经变成1.7个劳动力养一个退休人员！”法国企业联盟主席乔佛利·胡·德贝约忧虑地说。目前，法国是欧盟中养老金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GDP）比例仅次于意大利的国家。

然而在这个个人主义盛行的国家，想要动享受“特殊福利”这些人的“奶酪”，太难。但如果维持“特殊福利”最终换来的是法国退休制度的崩溃，那“为下一代铺路”又从何谈起？目前来看，法国的高福利制度已难以为继，与其放任大罢工拖累经济发展，不如为未来的生计多多打算。本报记者 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