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山
全国正在防控新型冠状病毒。我们四人在深山中驻村,既要做好工作,又要保护好自己和村民。我们的生活尤其是进餐方式受到影响,按照防疫要求必须改变。
之前在这方面的分工是这样的,张济荣负责做饭,卓玛负责午饭后的洗刷,西热负责晚饭后的洗刷,我负责吃。早饭不必忙乎,吃糌粑,就是炒熟的青稞磨成的面粉。我羞于这样的分工,但没办法,四个人中只有我不会做饭,便下定决心刷锅洗碗。
午饭后,我准备洗刷,卓玛说:“我年龄最小,别人看到你刷锅洗碗,会骂我的。”她说得有道理。她是去年毕业的大学生,被聘为乡村振兴专干,总想为大家做些事情,况且她本来就勤快。
晚饭后,我准备洗刷,西热说:“我年轻力壮,别人看到你刷锅洗碗,会戳我的脊梁骨。”他说得对。他是我们单位选派的村第一书记,已在此干了一年,得到村民认可,不能因此影响他的名声。
我想学炒菜,张济荣说:“我是没拿到厨师证的厨师,实践证明是合格的。作为队长,你是合格的;想当厨师,你炒出的菜合大家的口味吗?”
我们在同一个单位,他太了解我了。我做的饭往往只有我一个人吃,那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在工作队里,我就这样给架空了。但吃饭的时候,我的食量又大得惊人。他们用碗盛饭,我用小盆进食。
我们往往炒两三个菜,烧个汤,围桌共餐。如今那样进餐不行了,必须分餐。经过商量,立即改进。在往盘子里盛好菜时,张济荣根据各人的食量大小顺手用锅铲在上面划道痕迹。毫无疑问,我得到的最多。卓玛的最少,不是欺负她,她说春节长了四斤肉,一定控制住体重。张济荣和西热在数量上均等。大家拿着固定的餐具盛饭,比较精准地把菜划到自己碗里。吃饭期间,原则上不说话,有事饭后再讲。
刚开始大家有些不习惯,慢慢地也就适应了。我喜欢这种方式。大家仍然围桌而坐,但与先前相比需保持距离,实际上有些自助餐的味道。饭后各自洗刷使用过的餐具,锅和盘子等轮流刷洗。
这种看似有距离的用餐方式,在日常生活中并不陌生,城镇家庭多于农村家庭,年轻人多于老年人,于人于己有益。也许有人说,那样缺少了交流和亲切感。其实,交流不一定非在餐桌上进行,亲切未必在吃饭时体现。
疫情过后,关于如何相处与合作共事等,人们会思考很多,特别是某些习以为常的方式。
为了健康,我们要摒弃陈规陋习;为了生命,我们会选择科学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