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河故城之殇

周云海

去年春夏之交，我尝试了一趟艰苦而又愉悦的“夕阳红”之游。从古城西安乘坐“哐当、哐当”的绿皮火车一路向西，出陕西，经宁夏、甘肃，一直到达新疆天山的乌鲁木齐、吐鲁番一带折回，整个游程12天。莫高窟之煌、鸣沙山之奇、天池之美、嘉峪关之雄……如果说祖国西部山川地貌之异让我开了眼、石窟佛宝之丰让我动了情，那交河故城之遗迹，其岁月的沧桑和生命的印迹让我震撼。

故城，不是古城。古城是历经岁月沧桑后，依然有城郭生命力的地方，而故城是无人居住生活、已经废弃的城市遗迹。交河故城，至今已保存了两千多年，是世界上现存最大、最古老、保存得最完好的生土建筑城市遗迹。

我们从南面宽阔的上坡步道进入交河故城，到处是大大小小、土黄色的土堆、土墩、土丘、土柱、土疙瘩、土洞、土坑、土径，这与我想象中的故城不同，感觉好大一片废墟。但这里的遗迹在史学、文化和考古等方面，极具珍贵价值，是悠悠岁月遗存给今人的宝贵财富！交河故城不仅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作为丝绸之路廊道路网中的一处遗址，还由中国、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三国联合申遗，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交河故城，位于新疆吐鲁番市西郊10公里牙尔乃孜沟两条河交汇处。建在30米高黄土塬上的交河故城，东西环水，状如柳叶。这里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城郭诸国之一的车师前国都城，也是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中心。

交河故城是公元前2世纪至5世纪由车师人开创和建造的。由于战略位置重要，连年战火，交河城毁损严重，终于在1383年消亡，走完了它的生命历程。

交河故城的大部分建筑物，基本上是用“减地留墙”方法，从高耸的台地表面向下挖出来的，整座城市就是个庞大的沙盘雕塑。一条长约350米的南北子午大道，把故城分为东西两部分。城内的市井、官署、街巷，以及作坊、民居、演兵场、藏兵壕等现在都还能找到。交河城的建筑整体是个巨大的军事堡垒，一座城郭仿佛穿着铠甲的战士，这不禁让我想起唐人的诗句：“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游交河故城，有个不会被忽略或者说绕不过的遗迹，就是官署旁台地附近的婴儿墓群。这个未解之谜流传着各种猜测，也是我在游览交河故城后对历史悬谜的沉重思考，我感慨被岁月风雨湮没的生命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