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豆做菜 好吃勿贵

文/许德华

5月中旬蚕豆登场，又是5块6斤，时鲜货勿贵，因疫情冷落交关个菜市场又闹猛起来。侬看，搿两天总归有爷叔阿姨们蹲辣市场马路边浪剥蚕豆。回去水里一冲一汏，各人欢喜个葱油蚕豆、红米苋、黄瓜有名个“地三鲜”侪辣一只台子浪了。

我对饭菜不讲究，更欢喜蚕豆个本色加工，记牢蚕豆烧粉了吃最好；多吃闷肠胃，勿好。

蚕豆有故事，头一桩就是剥豆，老早弄堂里也是搿能，大人小囡一道围了台子边浪边剥豆子边茄山河，老有烟火气嗰。埃歇辰光我还跟着邻居小朋友用蚕豆做“外国人”：拿一粒蚕豆个上半段剥去一大半皮，就露出弯弯个“鹰钩鼻”和翘起来个下巴。再拿2根火柴棒十字形插辣豆子浪，拿辣手里，“外国人”就做好了。有一次阿拉到附近个农村看白相，齐巧边角落空地浪蚕豆开花，花瓣白中带紫印着黑颜色个圆点，像一只只小蝴蝶。

蚕豆又名胡豆，搭胡萝卜一样是汉朝张骞出使西域引进嗰。搿歇蚕豆叫法来源于明朝李时珍：“豆荚状如老蚕，故名蚕豆”。

记得有户人家会趁蚕豆大量上市价钿跌下来买回家交关剥脱外壳晒干，等到秋夏天气燠热辰光做咸菜豆瓣汤。伊个劈豆瓣姿势我到搿歇还记得：拨一把菜刀朝天嵌辣有缝隙个方凳上，左手按豆瓣头刀上，右手拿小榔头敲豆瓣，一分为二，去皮方便。我从伊搿搭学了勿少做家务个门槛。

有一年上海市场浪蚕豆特别多，本地豆、客豆行情行市，青皮豆壳侪要闷黑了。当时周边几个里弄生产组侪接到为食品厂加工蚕豆个任务。我去看热闹，结果发现工人邪气辛苦，有人剥外头个青壳剥得手指甲翘起来，有人剥里面个皮，手被水泡得发肿发白。后来我碰到吃力个工作，就会想起搿点剥蚕豆个工人，就觉得自家勿算辛苦了。

有一年，我辣学堂里当班主任，班级里有一个男生吃蚕豆过敏，全身皮肤发黄，出现黄疸和血红蛋白尿，后来晓得搿种毛病叫G6PD缺乏症，俗称“蚕豆病”，是一种遗传病。原因是有一部分人红细胞里缺乏一种酶物质。伊拉吃了蚕豆，身体就会出毛病，以10岁左右个男小人比较多发。

电影《柳堡的故事》插曲《九九艳阳天》：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转哪，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边听搿首歌边品尝“地三鲜”和蚕豆焖饭，就好像田野风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