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字号

钱亦蕉

昨儿逛超市，我问女儿想买什么？她说要大白兔奶糖。我心里暗暗吃惊，什么时候我们小时候的老字号，已经深入“00后”的心里了？

虽然浓浓奶味的“大白兔”当年吸引了一大群孩子，送礼送“大白兔”也很体面，但我小时候却不怎么喜欢它，嫌黏牙。我那时候喜欢的有三种硬糖，一个是陈皮梅糖，烟纸店里卖一角钱十粒；一个是奶油话梅糖，稍微贵一丁点，一角钱九粒；还有一个好像叫维生素C糖，红色的玻璃纸，糖内夹心，平时不怎么买得到，一般在喜糖里才能见到（那时喜糖流行各色糖8颗一包这么发）。反正都是酸酸甜甜的那种，奶牛话梅糖也一直延续到今天还有卖，我和女儿都喜欢吃。“大白兔”现在焕发新春，不仅扩展业务做雪糕冰淇淋，还跨界搞润唇膏和护手霜，这是现在一些老字号流行的改革新招。最早注意到老字号换新颜的，是百雀羚。这个是我小时候流行的面霜品牌，但它现在针对城市青年女性，设计了小清新款包装，水、乳、霜、精华、面膜等等，一应俱全。小时候还用过的一个面霜品牌叫“友谊”，比较厚比较油，因为两个词在上海话里面读音相似，所以我一直把那一小盒面霜当作“油腻”。

洗头发，一开始用香皂，后来有海鸥洗发膏，不过我妈喜欢的是蜂花牌洗发水和护发素，洗发水有红色和绿色两种，护发素是奶黄色的。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用的都是这个，直到后来“你有头皮屑吗？用海飞丝”的出现。那时候流行零拷，就是用完后，把两个瓶子洗洗干净，还可以到小店里面零拷，装满洗发水的大罐子下面一个龙头，一开，就往瓶子里注入了。这种节约的作风后来不常见了，直到我去日本旅行，在他们的超市里，发现他们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也是有替补装的，有点重温旧梦的感觉。

第一支钢笔用的是英雄牌，墨水是同牌子的纯蓝墨水，后来有了一支永生牌钢笔，专门用碳素墨水。高中时代热衷练钢笔字，特别喜欢墨黑的碳素墨水，但似乎对笔头伤害比较大。永生好像相对高级一点，专门出暗头金笔，大概在我进大学那年，终于获赠了一支14k金笔，因为金贵，所以就一直藏着没有用，反而浪费了。

回力牌运动鞋，现在已经驰名中外了，当时我们上体育课穿的球鞋，就是回力牌的白色球鞋。最简单朴素的解放鞋款式，一直到中学毕业，我一直穿这种球鞋。白色鞋子很容易脏，发黄，那时候，外婆帮我洗干净后用白色石膏粉来刷，就又如崭新的一样。一双鞋一般穿个四五年，等哪里有破洞了才扔。这是现在半年就要买新鞋的小孩们无法想象的。

吃的老字号其实最多了，比如老大昌掼奶油，凯司令麦淇淋蛋糕，还有光明牌冰砖、紫雪糕。我记得光明大冰砖是4角钱一块，一般人还舍不得买一大块吃，营业员就会把它一切二卖。但是一刀切下去，总不那么平均吧，那么大的那块卖2角1分，小的那块就卖1角9分。我曾听闻一个故事，小孩拿了2角钱去买冰砖，结果小的那块卖掉了，大的那块缺1分，只好悻悻回家。现在听来都像“天方夜谭”，但那就是我们年少时的生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