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守华
去年8月,我收到一封从法华镇路寄来的信件,拆开一看,是鲁风先生的一本新书《金斧头》。读到书后“编辑的话”:《金斧头》终于要出版了,可是曾经编著这个故事的鲁风先生,却不能看见它了……
虽然,我们都知晓鲁风时年百岁,但在我的印象里,他的身体还算硬朗,再活上几年那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书上明明白白地告知了读者这个不幸的消息。
为了表达我的哀思,我打手机给鲁风的儿子郝敬照老师,得知鲁风是在2017年8月23日住进中福会养老院,2019年4月8日早上6点30分安然去世的。郝敬照说:“我爸爸生前拟了一份送书人的名单,嘱咐我帮他邮寄,我把书寄给您留作纪念,了却他的心愿。”
我与鲁风相识,是在十多年前参加上海民协歌谣专委会每月的沙龙活动;而与他成为朋友,是在2012年上海民协元宵联欢会上。那天,我俩并肩而坐,我为他拍了一张照片,还与他合了一张影。会后,我托人转交照片给他,鲁风收到后,于2013年10月21日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说道:“转眼已一年多了,人又老了一些,耳朵均失灵了……读您的《童年拾趣》,是一本很有情趣的诗文集,老树在想小鸟,我就有同感。”我从鲁风的话语中,品出了他对自己步入暮年的一丝伤感和对童年生活的向往。
2016年3月26日,我去法华镇路拜访鲁风。他正坐在写字台前拿着放大镜看信,一旁放着他刚用毛笔书写唐诗的旧报纸。鲁风耳聋,我站在他的身后,他并没有发觉。我拿出我写的一篇《种甜的人》文章,放在他的桌前,没想到鲁风居然拿起放大镜认真地看了起来,当看到我的名字时,他突然转过身来惊讶地说:“啊呀,你怎么来了?”他急忙站起来和我热情地握手,开心得像个孩子。
这天,鲁风显得特别愉快,他跟我谈起童年时在老家的趣事,送给我一本新诗集《小讨厌》,还找出以前出版的《老鼠嫁女》小册子给我看。他说:“这本《老鼠嫁女》现在存世不多了,将来有可能的话重新出版一下,小朋友一定喜欢。”
鲁风提起辛笛、鲁兵等好友,说:“过去,我那几位老朋友常在一起吟诗作文,时间晚了就喝上几口酒,心情可舒畅了,如今他们一个个走了,我感到很寂寞。”作为晚辈,我十分理解鲁风思念友人的心情,尽量把话题扯开,称赞他的诗歌《种甜的人》。平时,鲁风把自己比作是种甜的“蔗农”,经我这么一说,他笑了。
转眼间鲁风离开我们已经一年多了。鲁风,你这老头,你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托你的孩子,把你的《金斧头》送到我的手上,叫我如何不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