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23日 星期六
博尔赫斯的诗 掌上花(插画) 山芋小辞典 胡不花 忧伤而悲壮,令我动容的东京奥运开幕式 梁祝·小花
第15版:夜光杯 2021-07-26

梁祝·小花

梁波罗

今年7月6日,上海电影集团在上音歌剧院举行了隆重的庆祝建党百年电影音乐会,电影界老中青三代电影人盛装出席,以刚从首都荣获“七一勋章”载誉归来的91岁高龄作曲家吕其明作曲的《红旗颂》奏响了《光影颂歌——电影人永远跟党走》音乐会的序幕。

我与祝希娟在汤沐海指挥的爱乐乐团伴奏下,朗诵了上影集团青年作者甘世佳的诗《国歌的诞生》。小甘的诗作饱含深情,表达了上世纪三十年代,凄风苦雨下的我国民众在苦难中探寻真理的茫然与艰辛,描写了诗人田汉、作曲家聂耳联袂创作电影《风云儿女》主题歌的过程,全诗虽只有六段,但是有历史,有故事,经络分明,画面感和韵律十足。

我十分喜爱这首言简意赅、激情澎湃的作品,尤其获悉拍档是祝希娟,更加高兴,因为我们既是83岁的同龄人,又是校友。我俩都是1938年生人,她生于年初,我出生于岁尾,她属小姐姐;我们皆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我毕业于1959年,早她一年,我是师兄。这些年我们多次在电影界举办的活动中相遇,皆是匆匆一见,擦肩而过,仅半月前的6月19日,我们还在第24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闭幕式上同台讲述过,但在舞台上合作仅2017年在第16届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学会金凤凰颁奖晚会上,王馥丽、祝希娟和我,作为获奖嘉宾合作演绎电影歌曲串烧,故此对这次“梁祝”组合分外期待。

演出前一天的下午,她匆匆赶来后台与我对词,一进门连声说抱歉,路上有点堵。老同学见面自然十分高兴,她一上来就问“嗫喏”两字的读音,我告诉她网上的念法,她说她也查过字典,因属生僻字,向我证实一下。我遂告诉她,为了与《义勇军进行曲》前奏的音乐衔接,我打算将诗结尾“起来,起来,起来”的铿锵语句作混响处理,以加强气势,想征询她的意见,她坚定地说:“独诵、合诵,包括最后的处理全听师哥的!”说着马上用笔记了下来,十分谦逊和敬业。

对词进行得很顺利,相互很快地找到共同的节奏和语速、气口和停顿。此刻联络员转达导演的通知:下午排练后请所有人勿离开现场,等待晚上集团领导审查。她一时不淡定了,因为她说原以为此次会有两天逗留,早就约好原青年话剧团的几位同事今晚小聚,饭店也订好了,这下怎么办?我建议她换一天,她说只有明天中午了,因为演罢翌日要飞北京录像,我遂附议道,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还是中午外出,比较安全。于是她操起手机风风火火地托人通知聚会改期……我正感念于她的念旧情怀和服从大局的意识,她催促我继续对词。

在等待上台合乐之前,我们终于获得闲聊的机会。她说:“现在年纪大了,一般活动老伴和儿子不主张我参加,但‘上影’有事找我,我是一定要来的!”言辞中流露出她对上影和谢晋导演对她的知遇之恩的感激。“你不带个助理?儿子小侯这次不来陪你?”“他忙着哪,这次陪我的是老侯!”“那也好啊,有个人照顾。”“嘿,不晓得谁照顾谁呢!”她含嗔地微笑着拿起手机对话留守在宾馆的老侯,告知他晚上日程有变,关照他找谁解决晚餐……如此这般安排妥当,她才舒坦。他们夫妻俩数十年情深意笃,由此可见一斑。侯烽民是一位美术家,勤奋、踏实,平素尤喜摄影,也许受他熏陶,祝本人的素描功底也不容小觑。前些年在青岛开会,巧与祝为邻座,茶歇时,她用会议提供的纸笔信手涂鸦,须臾,一幅闲花野草的铅笔画跃然纸上,我夸她说:“不错嘛,别撕!题名送给我!”她执拗不过,随手写上“野趣”两字递给了我,我至今还保存着。

早在中学时代,我们都就读于虹口四川北路的学校,她在复兴中学,我在师大附中。当时,我们皆属文艺积极分子。当年不似现在,朗诵不那么流行,而是热衷于话剧,纷纷成立话剧社,什么戏都敢演,不知天高地厚,无所畏惧,有时两个学校还暗中较劲,“别苗头”“扎台型”,复兴中学的曹雷、俞洛生后来都走上文艺道路……转瞬六十多年过去了,此刻,我们都已白发苍苍,韶华不再了。好在叠加的是年龄,不变的是性情,彼此都觉得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也都庆幸身体还算硬朗,有幸能赶上共谱盛世华章!

行文至此,云遮雾障的题名其实已自行解锁:梁祝——梁波罗与祝希娟,小花——两人处女作“小老大”和“吴琼花”,剧中人名各择一字,首尾连缀而成。我不擅绘画,还是回敬以“题趣”吧。

在建党百年之际,上影人用丰富的红色资源串起最美的红色风景,赓续上海电影人的红色血脉,正努力创作出更多无愧于时代与人民的精品力作;我们虽已年属耄耋,但仍愿为此略尽绵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台晚会就是我们向党表明永远追随党的心迹,我们都以能参加这场演出感到无上荣光!

放大

缩小

上一版

下一版

下载

读报纸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