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人祸”断送“好人理查德”

“好人理查德”号灭火现场 本版图片GJ

原本计划升级改造的美国海军两栖攻击舰“好人理查德”号，因为大火彻底变成了一堆废铁。尽管今年8月，水兵瑞安·梅斯被指控严重纵火和蓄意危害船舶，但最新出炉的调查报告指出，人祸不止于此。

而“好人理查德”号的调查结果，也揭开了美国海军混乱的冰山一角。

各种失误连连

水兵梅斯因为对长官心存不满而故意纵火，是“好人理查德”号去年7月在加利福尼亚州圣迭戈海军基地失火的源头。但火灾何以足足烧了5天？显然不只是纵火那么简单。

一份400多页的调查报告近日指出，美国海军一连串的失误，导致了火势迅速蔓延。

脚手架等各种易燃易爆物品到处都是，甲板下方空间杂乱无章地摆放着二氧化碳瓶、椅子、弹药车，甚至是三辆燃油车，维修作业的现场杂乱无章；着火初期，尽管有水兵注意到甲板下“朦胧的白雾”，但并没有及时汇报；由于日常缺乏培训，寻找着火点又浪费了好些时间；确认发生火灾后10分钟内，泡沫灭火系统未能及时启动；本该在日常培训中掌握的限制火情范围等操作，值班水兵竟然一问三不知；匆忙召集的水兵消防队竟然没有穿戴消防设备；铺设水管准备灭火时，他们又碰到了找不到消防水管或是水管接头处破损的问题；调查发现，船上超过四分之三的消防设备竟然都处在“状态未知”……

牺牲安全规范

“失败的演习，士兵参与度低，缺乏基本的消防常识”，美国媒体指出，美国大兵与地方协调消防工作不畅，在凶猛的火势面前措手不及。美军《海军时报》写道：“海军各级的拙劣反应，最终‘杀死’了这艘曾经强大的两栖攻击舰。”

而这已经不是美国海军第一起维修中的舰船着火的事故了。2012年，缅因州朴茨茅斯海军造船厂油漆工纵火，导致美军洛杉矶级攻击核潜艇“迈阿密”号被毁。在那之后，美国海军制定了《8010手册》，明确了防止船舶在维护时发生火灾以及安全响应的规范。但调查人员却发现，“好人理查德”号上的大多数水兵普遍不熟悉最新版本的《8010手册》。

其实，对于“好人理查德”号火灾事故中发现的问题，人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因为这就是美国海军的常态。媒体指出，过去5年里，针对消防安全的措施和政策更新，几乎没有美国海军维修厂能够完全按照要求严格落实。正如“好人理查德”号调查报告中指出的，由于时间紧任务重，美国海军的各级负责人“在压力环境中工作”。于是，为了追赶时间进度，安全和规范便成了牺牲品。

离开维修厂，回到舰艇上，类似的问题也频繁出现。天天与军舰打交道的船员对指导航速、观察和避免碰撞的航道规则指南不熟悉；此前与菲律宾货轮发生相撞事故的“菲茨杰拉德”号上常年缺编一名负责帮助安全操舰和训练舰员的首席管理军官……安全是什么？似乎没人关心。

痴迷技术“变革”

不再将安全置于优先的位置，投在培训和演习上的时间少了，美国海军将精力更多投入到了另一项诉求上。《外交杂志》记者亚历山大·伍利写道，为了在与幻想中的“竞争对手”的海上竞赛中迅速胜出，美军对本国快速创新能力盲目自信，痴迷于所谓“变革”。

“为了技术而技术。”这是美国众议院军事委员会副主任、资深海军军官、国会众议员伊莱恩·卢里亚对美国海军这二十年来在造船方面表现的总结。

这样做的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造船成本增加了不少，但却只能交付连漂浮、移动和战斗这些最基本的功能都难以实现的舰艇。

标榜“最小维护工作量”设计理念的美国海军濒海战斗舰一边建造，一边修补缺陷。因为“整个项目的前提便是要引入新技术，让它们在项目设计中发挥作用，但没人知道这些新技术是否真的能发挥作用”，伍利援引一名主管合同和采购的负责人的话写道。而装备了最新的推进器、拦截系统、弹药升降机等一身黑科技的“福特”号航母，几乎“每一项新技术都存在大量的问题”。

没有做好安全航行和修复的准备，新造的舰艇也连连“翻船”，这般情形下极力渲染所谓“竞争”，意义何在呢？本报记者 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