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寻觅“天生桥”

曹国君

自从家门口造起了杨浦大桥，我就滋生了浓浓的大桥情结。其实我既爱都市大桥的雄伟，也爱江南小桥的灵秀，凡外出旅游，总爱寻找喜欢的桥走一回。河北的赵州桥，浙南不用一根钉建造的最美廊桥，江苏同里最短的一米桥都曾留下我的足迹。那日，好友告知湖北神农架有一座鬼斧神工的天生桥，问我是否想去看一看？1200公里的路程，说走就走。一夜火车抵达宜昌，再转车到神农架。

次日一早，一行人向深山走去，到老君山下，远远就看见了天生桥，巍然架于两山之间，浑然天成。听村民说，远古时代九天的太上老君炼丹时常在此取水，某年突遇山洪暴发，近处的黄岩河被淹，行人无法通过。太上老君沉吟片刻，口中念念有词，遂将手中的拂尘之柄横搁于山谷间，瞬间化作一座石桥，使南来北往的山民依旧畅通无阻。据导游解释，这天生桥是喀斯特地貌中可溶性岩石下部经千年万代流水的溶蚀而成。我驻足细看，果然见此桥中间拱起处空旷而幽暗，深不可测，两端与山峦融为一体。桥身被层层青苔覆盖，仅能隐隐约约看到石刻的“天生桥”三字。至此，我们既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凿出如此的杰作，又感叹历尽沧桑的它已无比苍老。

再往前走，见山上有飞瀑从两道岩隙中流出，沿陡崖直泻而下，扬起的水雾将天生桥的周边凝成一片水汽氤氲。抬头仰望，白云与绿峰缠缠绕绕，连绵不断。像极了千姿百媚的少男少女在耳鬓厮磨，恣意笑语。我们几人沿着石壁上架设的木梯往上走，抬眼望见了高高在上的天生桥桥洞中竟又有一道瀑布飞出，如老鹰展翅俯冲直抵岩下的深潭，因此被称为鹰潭。那瀑布入水时，就像女运动员高台跳水一般水花飞溅，那稍远一点的水面却永远波平如镜，形成绝妙的一动一静。鹰潭边松柏翠绿，团团簇簇，倒映在水中犹如一颗巨大的祖母绿，引人遐想无限。

沿着栈道继续前行，蓦然间，眼前一片开阔，原来山里的各条溪水在丛林中穿梭腾挪碰撞之后，殊途同归，在此形成一个坦坦荡荡的水面，再沿着巨大岩石的边缘跌落，形成一个犄角之状。水势失去先前鹰一般的凶猛，倒像山羊一般温驯娴静，于是被当地人称为羊潭。众人忽然感到，这里的空气特别新鲜，于是纷纷敞开胸怀做深呼吸，顿时觉得满目清新，全身经脉通畅。有人打趣说：“此地不可久留。吸多了空气，当心会‘醉氧’。”还有人拿出塑料袋，说要装一袋空气回去，让家中的老人吸一口，也不枉为到此一游。嘻哈之间，都觉得游兴未尽。

日暮时分踏上归途，依依不舍地回望远处的天生桥，我的心中响起一句歌词：“让我再看你一眼，我要把你永远记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