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14日 星期四
风约帘衣归燕急  水摇扇影戏鱼惊(书法) 马家院 离开时不变  再见时更浓 小笼脞谈 杨师傅的五道菜
第10版:夜光杯 2022-09-24

离开时不变 再见时更浓

徐吉

闹铃声打碎屋内凝结整晚的空气,我迅速起身穿衣,前夜辗转难眠的身体竟分外轻松爽适。脚步轻快迈出家门,踩上有深浅水坑的小路,倏忽,斜密雨丝与狂风乱作一团,点点雨滴开始着急忙慌地闯进秋天。一想到冒着风雨进校的孩子,我不由加快了脚步。

不出所料,校门口鸣笛声声、车灯闪闪,远望着恢复往昔热闹的校门,此刻的人声喧嚣是那般悦耳动听,那是一切如常的信号,也是再次重逢的预告,我恨不得快快加入这热闹的开场,奈何对面的红灯还未转绿。

我站在十字路口急迫地等待。此刻,一辆车停在路边,车门开了,一个孩子从里头探出脑袋,却始终没有出来的意思,这孩子我看着好生眼熟,这时,一声“徐老师”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我急忙转身,一双晶亮的小眼直直望着我,口罩里的笑急急爬上眉眼,我站定俯身,原是妈妈无奈停不了车,只能半路放下孩子,孩子妈妈歉意微笑,我连忙宽慰,领过孩子作别。

伞下的世界小小的,却能并肩走下两个人,雨水偶尔来做客,狂风总是来叨扰,孩子牵着我的手却走得很安静,一步一步稳稳的,只有脖子上的吊牌快活地左右摇摆。

待进了校门,我才看清,那是我一年级(1)班才见了两面的学生。

台风过境后的清晨,校门口一如既往人山人海,湿滑的马路上有车轮碾过,也有鞋底踩过,也有落叶亲过。那天,我骑着单车去学校,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溅起脏臭污水秽了我的裤脚和鞋子。

照例将自行车停在校门前侧,我一边抖雨衣一边朝学校走,校门口的老师们穿梭在校门和车门之间,牵过一个又一个孩子的手稳稳往学校里走。我排队测温核验健康码,正低头掏手机时,看到眼前一位老师的后脚跟溅起点点雨水,啪嗒啪嗒撞上小腿肚,接着污浊的黑借着冰凉的水渗透进棉质裤子,裤腿黏糊地吸着敏感肌肤,我想那一定很冷,再顺着裤管往下看,裤子受不住的水开始偷溜进鞋子,许是鞋子渗进的水已够多,一抬脚,袜底就若隐若现,“噗嗤噗嗤”的挤水声和着粗重呼吸声,我想那一定很冰。

我抬头,看到柴老师一边收伞,一边擦额头的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汗,只是打湿发丝,丝丝缕缕诉说着辛劳,间杂的几根白丝也躲了起来,害怕绊住往来穿梭的双足。白衬衣的左边是湿湿的肩膀,肤色微微透出,目光往下去,柴老师手上的雨伞收了起来,像是收藏了一束阳光,不冷不冰,暖人心田。

我疾步进校上楼,刚想进办公室喊老师下楼帮忙,还未到,便闻声,脚步声厚重有力,三四个人手握着雨伞,急匆匆地从我身边掠过,一问才知是去校门口引导不熟悉雨天路线的孩子进校。我放下背包进班一看,副班主任戴老师已经早早进班,放心打过招呼,也转身打开一束阳光,稳步走进了雨里。

你瞧,阴雨天的襄园里不冷不冰,乌云下也有一束束小小的阳光,风雨里会有一股股浓浓的温情,离开时不变,再见时更浓。

明起刊登一组《吾生有幸逢盛世》,责编刘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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