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的月份牌任伯年的3B铅笔

徐悲鸿春夏秋冬月份牌四条屏之《扑蝶图》黑白版

徐悲鸿春夏秋冬月份牌四条屏之《寒香图》彩色版

开幕不久的徐家汇书院里，正在举行的“传承与影响——纪念土山湾画馆诞生170年艺术文献展”从另一个角度诉说着徐家汇作为海派文化发源地的历史感。展览的诸多展出文献资料均出自学者、上海图书馆原研究馆员张伟的个人收藏。徐悲鸿绘于1913年的彩色版挂屏画《寒香图》和丁悚的月份牌都是首次展出，长期存在于“传说”中的徐悲鸿所绘春夏秋冬月份牌四条屏也同时与观众见面。

“中国西洋画之摇篮”

大约在19世纪50年代，徐家汇南部的肇嘉浜沿岸一带，因疏浚河道，堆泥成阜，积在湾处，故得名土山湾。1852年，一所“艺术学校”诞生于土山湾，这就是土山湾画馆——上海最早系统进行西方艺术教育的机构。中国近代不少新工艺、新技术、新事物都发源于此，例如西洋油画、镶嵌画、彩绘玻璃生产工艺、珂罗版印刷工艺和石印工艺以及镀金、镀镍技术等。

画馆不仅仅在工艺上领先，“上海的第一代西画家，如陆伯都、刘德斋、王安德、范殷儒等均从那里走出，而徐咏青和张充仁等众多的学生和再传弟子，更将他们的事业延续了下去。历史不应忘却画馆的创建者和众多默默无闻的中国画徒。2022年是土山湾画馆诞生170周年，也是画馆执掌主任一职最久的刘德斋逝世110周年。”张伟说。

徐悲鸿把土山湾画馆盛赞为“中国西洋画之摇篮”。1913年，徐悲鸿为躲避父母包办婚姻从家乡宜兴赴上海谋生，结果四处碰壁，走投无路之际得到商务印书馆热心的“交际博士”黄警顽相助。黄警顽不但为徐悲鸿安排食宿，还介绍他结识审美书馆的高剑父、高奇峰兄弟，徐悲鸿应约绘画，获得酬金，渡过难关。春夏秋冬月份牌四条屏很可能是徐悲鸿这个时期的作品。

1943年3月15日，徐悲鸿在重庆《时事新报》上发表文章《新艺术运动之回顾与前瞻》，其中写道：“土山湾亦有习画之所，盖中国西洋画之摇篮也。其中陶冶出之人物如周湘，乃在上海最早设立美术学校之人；张聿光、徐咏青，诸先生俱有名于社会。”由于徐悲鸿的身份，这段话现已成为评价土山湾画馆的最权威话语，凡是论述中国早期西画运动的文章、著作，几乎没有不引述的。

“第一个国际艺术社区”

上海美术学院副院长李超把土山湾画馆称为“第一个国际艺术社区”，在这里，画家们互相影响互相学习。任伯年画中的写生手法有可能得益于好朋友、土山湾画馆执掌人刘德斋的影响，任伯年学习素描，也画过人体模特，所用的3B铅笔，也得自刘德斋，因此养成了铅笔速写的习惯。与此同时，刘德斋带领画馆的学生走访任伯年学习中国画艺。

刘德斋的早期学生安敬斋，能画一手好画，后因工作需要，从事印刷和摄影，他引进创新的珂罗版印刷，于1900年前后拍摄的几万张照片，对上海的早期文化界产生了很大影响。安敬斋的学生张充仁，是现代中国的雕塑圣手和水彩画大师。张充仁还创办充仁画室，培养了如哈定等很多知名画家。

“土山湾画馆的这些师生及再传弟子是熠熠闪光的，他们中的不少人是掌握着绝世本领的不凡人物，在事物的发展进程中，他们固然难以谋划方向，但往往能决定质量，增加重量；他们都在特定领域作出了出色的甚至杰出的贡献。当年他们的精彩无比，被视作了平淡无奇，百年之后的今天，却成了我们必须珍视、值得打捞的历史。”张伟说。

在土山湾画馆研讨会上，与会学者建议在适当的时机把土山湾画馆申报世界记忆遗产，同时结合其与海派艺术的关系进行深入而广泛的研究。张伟研究土山湾文化近40年，此次展览上，他和张晓依合著的新作《土山湾画馆人物志》一并亮相。本报记者 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