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小面

陶灵

重庆小面以麻辣著称，完全可以说“麻辣小面”就是重庆小面的代名词。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走进重庆的一些面馆，点了小面后，老板都要问一句：“要辣椒不？”

不要辣椒还是重庆小面吗？

这些面馆的老板，大多不是重庆人，或者不是老重庆城的人。如果走进那些老旧小区的“苍蝇”面馆，正常情况是这样——

食客：“老板，二两小面。”

老板：“好的。马上。”

然后坐等。如果有例外，也会是这样——

食客：“莫放辣椒！”

食客：“少放点辣椒。”

食客：“多放点青菜。”

老板：“要得！”

一天大清早，我在南岸大石坝等朋友，先在一家面馆吃早餐。小面味道不错，只是麻味稍重了点，最后一箸实在吃不下去了。扫码付款时，随口一说：“老板！花椒面抖多了点哟。”老板没理会，我也没在意。

走出面馆，朋友的车到了。坐上车，我又随口说道：“这面好麻啊。”“它的特点就是麻！开了一二十年了。”朋友解答，“我星期天早晨经常来这里吃碗面，然后走另一条路回家，绕一大圈，算是运动。”

我明白了，老板为何不理会。老顾客不会问，新顾客问了，也不会为其改变，干脆不答。新顾客吃了如果喜欢，自然会变成老顾客。老板的职责，只是负责把麻辣小面做好，做得“麻”比“辣”味重就行了。至于吃与不吃，那是顾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