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围墙看孩子

吴建国

小区出门左转，马路对面是一所新建的学校，今年9月1日开学后，每天周一至周五同一时间，鼓号的声音就会从窗户里传进来，这是学生们早操的音乐，悦耳又亲切。

中秋之后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我出门去乘地铁，沿学校的围墙边走过，围墙上铸铁的格栅艺术品一般，十分漂亮，这一排好几个老人在向围墙里张望着：

——学校的操场上，孩子们在跑在跳在笑。

下午两点，我回家的时候经过这里，还是这些老人，还在围墙边朝学校里张望。这个时间点上，他们吃过午饭了吗？他们睡过午觉了吗？我心里在问自己。他们是不是不放心在这里读书的孙辈？

……这样爱，太沉重太深切。

今天是星期一，立冬还有两天，温度比前期降低了很多，阳光还是这样灿烂。出小区大门后左转，我先过马路，就和这群老人站在了一起。围墙里，操场上，孩子们在跑在跳在笑，看似有两个班级的学生在上体育课。有一对老夫妻，居然是我认识的——他们住在我们对面的小区里，前两年，我们经常在一个核酸亭前排队。

他们先问我：“你还在上班？”

我说，退休了，我去福利院看望父母。看到眼前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就想告诉他们，孩子们在学校里是安全的，应该放下心，不必天天守在这里，但又觉得这样说不大合适，于是就问道：“你们是孙子孙女还是外孙外孙女在这个学校里读书？”

他们看着我，回答说：“我们没有第三代。”

这有点尴尬。我不明白，没有自己的孙子孙女和外孙在学校里读书，却天天在学校的围墙边上看孩子？我突然想到我们老部队的战友李国良，现在上海的街道社区都有老年活动室，他学了画画学书法，现在又在那里学习日语。我讲了这个故事后问他们：我们这个社区有老年活动室吗？

他们俩同时摇摇头，说：这——哪有看孩子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