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校教室的灯光最璀璨

陈茂生

摄影已成了大众爱好。曾随一群同龄人组成摄影团出游，到人人都需“交作业”时，看几位“大咖”的照片有多舒服，再看自己的就有多平庸；差距明显得不好意思“混腔势”。既然技不如人那要虚心请教，但高手开口就是行话术语一套套，我只好“再请明示”，这时人家也明说：都从老师那儿批发的，夜校摄影班讲得更清爽。

于是，决定暌违几十载再次“背书包、进教室、读夜书”接受专业老师“启蒙”。

开学第一节课，老师寥寥数语“开场白”就让教室里几十号人茅塞顿开：法国艺术家罗丹几乎与摄影术同时诞生，他的名言“生活中从不缺少美，而是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说的就是摄影。镜头后面的眼睛感觉到的“美”，手指摁快门才能得以留存；哪怕看到的是“丑”，摁下快门就因想去衬托“美”；众同学微笑额首就差“掌声雷动”了。然后，话锋一转进入正题：想要照片拍得好，基本知识很重要。有的照片看上去前后大小都清楚，那是小光圈、慢速度形成的“长景深”；适用于全家福结婚照同学同事聚会；而“打鸟”是摄影圈拍摄鸟类的行话，一定要用长焦距、大光圈、快速度形成的“短景深”；“打”得好，连鸟的眼睫毛都清晰可见，而背后的树叶、建筑一片朦胧，主题十分突出；适用于恋人倩影、孩子运动、鱼跃龙门等。言简意赅，全是干货。之后逐步讲解拍摄主题和构图，常用构图方法有“三分法”和“黄金分割法”，能使照片看上去“摆得平、跳得高”。若是用无人机拍河流、船只、高楼、地铁，必须注意光线方向和强度；逆光会有光晕、侧光勾勒造型、顺光展现细部……都能产生不同效果。无论手机还是单反，拍摄必须拿得稳；多次曝光的一定要用三脚架或稳定器避免晃动。为方便学员“实操”甚至当起临时模特，壮实的老师故意忸怩作态让不同角度的学生观察拍摄。老师就是老师，语言形象直观，上天落地无所不能。

学校临近黄浦江又是首次举办摄影班，班里的兄弟姐妹自诩“黄浦一期”；大家来自各行各业，有“大厂”的程序员、青涩的在校学生、俊俏的网络主播、想学一技的快递小哥，还有期待释放压力的公司高管；文化、秉性差异明显，但都喜欢摄影，还留意世间烟火的美好。尤其到了学习照片后期处理课程，课堂大屏幕有教学PPT演示，裁剪、修复和滤镜处理需要在各种处理软件中来回切换；调整曝光、对比度、饱和度和色温等参数的软件，有些需要在计算机下载更新，有些则是手机自带，年纪大的反应慢，年轻的粗心大意；反应不同难免慌乱，此时就靠相互提示、彼此帮助，让课堂作业尽可能地多一点视觉冲击力。

课程结束时，大家把教室装扮成一个小型展览厅。结业年余，“‘黄浦一期’班级群”仍然活跃，每个人都努力呈现新作，相互点评激发灵感；老师也会点赞、点拨。至于愚拙如我，不敢说“老白”已蝶变成高手，但所有摄影上些许进展都源于夜校教室里的“诗和远方”；如今每次经过，尽管夜空霓虹闪耀，觉得还是教室灯光最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