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之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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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文

好看的书，大抵悬念迭起，妙趣横生，在品读中遇忍俊不禁的情节，不觉捧腹，不禁莞尔。

明代“心学大师”王阳明极其有趣，5岁前不会说话，改名王守仁，才开了口。他好博览群书，又喜舞枪弄棒读兵书。其父问他长大干什么？王阳明回答大出意外：“当圣贤！”父母怕儿子惹事，给17岁的儿子找了个媳妇。成亲那天，宾客济济一堂，唯独新郎不知去向。翌日在道观内找到他，王阳明居然打坐了一夜。后来王阳明又玩出许多新花样，以几百兵丁平定宁王朱宸濠叛乱，一个书生被誉为“大明军神”。

明代三大才子之一的徐文长亦诙谐之高人。他20岁中了秀才，“声名藉甚”，敬仰者众，但其学生纷纷考中进士，唯徐文长却八次落第，“屡试辄蹶”。后因名气够牛，被浙江总督胡宗宪看上，派人请他出山，徐文长只回答八个字：“谁让你来，你让他来。”胡宗宪只得亲自去拜访，一谈之下，尤为欣赏，聘徐文长当高级幕僚。徐文长入胡府，鹤立鸡群。胡宗宪一次召开军事会议，与会者都屏气凝神倾听，徐文长突然闯了进来，胡宗宪以为他要发表高见，赶紧打住，不料徐文长转了一圈，又走了出去，让众人目瞪口呆。但徐文长随手使出两招，便让打着“倭寇”旗号的汉人汪直、徐海乖乖投降了，他的骄傲是有资本的。

古人对于生死，亦有令人惊愕而趣味横生的记载。六品芝麻官海瑞写了份“治安疏”的奏本，直陈官场时弊，指出民不聊生的罪责是嘉靖皇帝本人，因用词尖刻，让怒发冲冠的嘉靖帝气急败坏喊道：“快把此人抓来，莫让他跑了。”内侍黄锦的回答更让嘉靖吃惊：“此人已备好棺材在外等候。”要面子的嘉靖动了杀心，幸亏首辅徐阶说：“陛下杀了他，正好中了海瑞的计。”另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是清代才子金圣叹，他闻死讯后写道：“字付大儿看，盐菜与黄豆同吃，大有胡桃滋味。此法一传，我死无憾矣。”临刑前边饮酒边笑曰：“割头痛事也，饮酒快事也，割头而先饮酒，痛快！痛快！”其落拓不羁的个性在幽默中展示无遗，真是让笔者痛惜钦佩不已。

欧美文学中亦有不少可笑的有趣角色。俄国作家契诃夫笔下的《变色龙》，写警察奥楚蔑洛夫，见金银匠赫留金被狗咬了，他貌似公正执法，要狗主人赔偿；当听到狗主人是位将军，便即刻面孔一板，指责赫留金。后来由于说法不一，他又一再出尔反尔，其嘴脸变来变去，活像一条变色龙。法国作家莫里哀写《吝啬鬼》，生动刻画了一个嗜钱如命的守财奴阿巴贡，他居然把儿女的婚姻作为挣钱工具，丑态百出。而美国作家欧·亨利写《麦琪的礼物》讲一对夫妻为了过圣诞节，各自把自己最心爱之物卖了，想给对方一个惊喜，结果陷入一个尴尬的结局，这喜剧背后则是辛酸与无奈。

好书一路读来，精彩纷呈，哑然失笑，似大快朵颐哉！此乃品书之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