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钟点工

周中之

小W来了。她不高的个子，剪着短发，非常爱笑。20多年前，她从安徽农村出来到上海打工。现在，她再次来到我家做保洁工作。虽然年过半百，但干起活来不减当年，一到我家捋起袖子就干，两个小时后，燃气灶被擦得锃亮，冲淋房角落上的细小的垃圾都被清除，三室一厅的地板变得光亮，而小W自己则头上冒着热，背上衣服也湿了。

我们为她准备了一个专用杯子。冲一杯她喜欢的咖啡，是接待的“标配”。小W干好活边喝着咖啡，边兴致勃勃地和我们聊天。她说，来上海后，她爱上了喝咖啡，有时也买来喝，感到干活更有劲了。她谈家乡和都市的风土人情，钟点工的甜酸苦辣。她说自己不识字，但每个月挣钱还是不少的，言语间露出幸福的表情。

如今，喝咖啡是上海许多人的一种生活习惯。咖啡店已经遍布上海的大街小巷，其数量在全世界的城市中居第一位。小W作为来到上海的务工者，也接受了咖啡，喜欢上了咖啡，令人感慨不已。

外来务工者对咖啡的认可和接受，其实就是对海派消费文化的认可和接受。小W告诉我们，一些在乡村的亲朋好友，闲暇时间很多，经常聚在一起喝酒、打麻将。但她到了上海，每天的时间几乎都是排满的。言谈之中，也可以听出她对上海开放进取的城市精神的认同。她常常放弃休息，给自己“充电”。小W为一名公务员的家庭服务了多年，最近主人对小W烹制的菜肴提出了新要求，她很着急。一连几个休息日，她去餐馆观摩学习，厨艺长进后，她服务的家庭很认可。我的妻子常常感到腿部不适，热心的小W充当“按摩师”。我问她，什么时候学的？她说，她去一位腿脚不便的老人家服务时，在工作中学的。

进入老龄化的上海，希望像小W这样的家政服务员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