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证明”

张渊

“蚕豆钱还没付！”

周围的街坊邻居越聚越多。我一时百口莫辩，窘迫无比。

那天早上，妻子病了，我只得领受了买菜的任务。妻子怕我算不清账，特地抽出两张十元新钞给我。走到一家蔬菜店里时，恰好看到一篮刚从车上卸下的蚕豆，颗粒饱满，碧绿生青，正是妻子最喜欢的，忙不迭让卸车师傅装了一袋，交收款员过秤，拿出一张十元付了钱。打了声招呼，将装蚕豆的口袋临时寄放在收款员旁，买了其他几样蔬菜后，我又回到收款台前结账。

“蚕豆钱还没付！”收款员说。

我有些错愕，连忙解释刚才已付过钱了。但收款员不认账，坚持说没有收到过。我反复解释，又急着向那位给我装袋的师傅求助，他竟自别转身去。

急中生智，突然想到，妻子给我的是两张新钞，应该是连号的，何不查验一下？收款员十分不耐烦，但众目睽睽之下，只得拉开半边抽屉。抽屉里全是红红绿绿的花纸头，如何找得到我的那张钞票？周围已有人等得心急了：“快点收钱，不要和他绕啦。”收款员把我晾在一旁，我僵在原地……

这时，一位即将走出店门的女士突然停步折回，打开皮夹子，抽出一张钞票反复看了看，走过来说：“这是刚从他手中找来的钞票，是不是同你手中的钞票连号？”我迫不及待地拿过来，尾号是“76”，与我手中的“77”连号！我举起两张新钞：“这是你刚刚找出去的十元钱，是我付的钱！”收款员很是尴尬，仍是拒不认账。我大声喊道：“人证物证俱在，让大家评评看！”

“对，他付过钱了。我可以证明！”这声音不那么响亮，却如此有力！

店内一片哗然。女士的话显然起了作用，其他人纷纷附和。事情就此了结。还来不及说上一句感谢的话，只看到头戴红色绒线帽、身穿粉紫色风衣的那位女子离开的背影。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那戴着红色小帽的身影，融入了和煦的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