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欣怡
在上海吃到第一口粽子的时候,我就想起了远在故乡的阿嬷。
粽叶是她的唯一收入,一年的生计就在于此。我们那有许多工作都被机器取代了,但采粽叶没有。粽叶生在道旁、水边、山里,平时看着到处都是,真要以此为生,就要进到深山采出一大捆才能卖出价钱。我试过一次后,就死活不愿再去。
后来上了大学,远离了大山。起初我还惦念着家乡,不过很快被都市的繁华迷了眼,直到再次吃到阿嬷的粽子。我以为她被时代抛弃,但是阿嬷又书写了新的故事——县里的粽子产业需要能手包粽子,她干得风生水起,一举成了工厂的扛把子。
阿嬷这辈子吃了很多苦,但我从未听过阿嬷抱怨时代的不公,她总是在主动拥抱变化,一往无前。粽叶一年年生长,撇去旧枝又长出新芽。四季轮转间,我学着像阿嬷一样平静坚韧,迎接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