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合法？“自杀胶囊”面临重重争议

尼奇克与他设计的“自杀胶囊” 图GJ

一名64岁的美国妇女近日在瑞士森林里躺进“自杀胶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成为使用“自杀胶囊”自杀的第一人。很快，瑞士警方逮捕了相关人员。

据人民网报道，这个被称作“自杀胶囊”的机器今年7月首次在瑞士苏黎世展示，协助死亡团体“最后的避难所”宣称在瑞士使用“自杀胶囊”不存在任何法律障碍。“自杀胶囊”的首次使用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首次使用

“自杀胶囊”由澳大利亚医生菲利普·尼奇克设计。一心求死者要在按下按钮、启动“自杀胶囊”系统前回答“你是谁？你在哪里？你知道按下红色按钮会发生什么？”三个问题，以确定他们是否清醒。使用者会听到机器传出的声音：“如果你想死，就按下这个按钮。”按下按钮，“自杀胶囊”内部就充满氮气，30秒内氧气含量从21%迅速降至1%。尼奇克宣称，整个过程中使用者不会感到恐慌，也不会有窒息感，失去意识后5到10分钟因缺氧而亡。

这名多年来深受疾病困扰的美国妇女用“自杀胶囊”结束生命时，“最后的避难所”高管弗洛里安·威利特在现场。“最后的避难所”宣称，这名妇女自杀前通过了精神评估。

表面上看来，“自杀胶囊”的设计、使用流程属于“协助自杀”。而瑞士允许“协助自杀”。但细究起来，其中问题重重。

动机不纯

按照瑞士法律规定，在一定的前提之下出于利他原因协助他人自杀是被允许的，但主动实施安乐死，以及出于“自私的动机”帮助他人自杀的行为则会被定罪，最高可判处五年监禁。而瑞士方面逮捕协助使用“自杀胶囊”的人员，理由正是涉嫌“出于自私动机”，“诱导和教唆自杀”。

一项近日被曝光的指控，或许能够说明一些问题。指控来自一名55岁、化名杰西卡·坎贝尔的美国女子，她患有肾病和严重的神经系统疾病。坎贝尔原本计划今年5月在“最后的避难所”协助下到瑞士旅游胜地采尔马特安静自杀。然而，当她到达采尔马特，却发现遭到“媒体大爆炸般的包围”，在预定的自杀日期前被迫接受“令人尴尬的采访”，为“最后的避难所”做宣传。

包括威利特在内的两名“最后的避难所”高管还要求她承担他们的餐饮费用等个人开支。一名高管甚至说：“反正你很快就要死了，也不再需要钱了。”

“魔盒”打开

瑞士从1942年开始允许“协助自杀”，同时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允许外国人合法结束生命的国家。但医务人员或其他人在无法挽救病人生命的情况下，采取措施，主动结束病人的生命或加速病人死亡的“主动安乐死”在瑞士并不合法。

法律界人士认为，瑞士法律中有关合法自杀的规定并不明确。这一回，“自杀胶囊”的使用正暴露了相关法律漏洞。有分析指出，瑞士允许“协助死亡”其实是将死亡的责任完全归于求死者个人。然而，自杀是否出于“自愿”，以及协助自杀的第三方是否存在诱导和怂恿行为，强化了求死者的死亡意愿？真正的致死责任在事后是难以复盘的。

当“最后的避难所”及其支持者宣扬“自杀胶囊”可以在家中3D打印并自行组装，提供了一种“不依赖药物或者医生”，“甚至无需心理检查”的自杀方式，一个细思极恐的“魔盒”似乎正在打开。 本报记者 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