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慧
时至深秋,天气愈显寒意。每当晨曦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柔地洒在枕边,心中总是泛起一丝不愿离开温暖被窝的念头。闹钟的铃声在耳边响起,却似远处的呼唤,难以打破这份慵懒。
古人亦然,他们面对清晨的召唤,也有着相似的迟疑与留恋。
《诗经·国风·齐风》中的《鸡鸣》,记录了一段温馨而又略带俏皮的对话。“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这段文字,不仅描绘了清晨的景象,更传达出一位男子对温暖床榻的依恋,以及妻子温柔的催促。
宋代文豪苏轼亦是一位深谙“赖床之道”的高手。在他的《试院煎茶》中,他写道:“不用撑肠拄腹文字五千卷,但愿一瓯常及,睡足日高时。”苏轼不仅喜欢赖床,还善于在半梦半醒之间捕捉灵感,享受片刻的宁静与美好。他曾言:“数刻之味,其美无涯;通夕之味,殆非可比。”
今人朝九晚五,古人则常在卯时(早晨五时至七时)就要开始工作。尤其是那些需要参加“朝会”的大臣们,往往要在凌晨两点前就起床梳洗更衣。在凌晨三点之前就要到达午门外等待朝会的开始。
古人的“闹钟”也别有一番风味。最常见的是鸡鸣声和人为报时。在古代,打更是民间常见的夜间报时方式,由此产生了更夫这一职业。更夫不仅负责报时,还承担着夜间巡逻的任务,确保一方平安。而在宫廷中,则有专门的“鸡人”,他们会在鸡叫时分,配合钟鼓的伴奏,高歌一曲,唤醒沉睡的宫殿。正所谓“鼓鸣则起,钟鸣则息”,这种报时方式既庄重又充满仪式感。
尽管赖床的感觉美妙无比,但因赖床而迟到的后果却是不容忽视的。古代官员的考核极为严格,遵循“清、慎、勤”的标准。其中,“勤”即要求按时上下班。不同朝代对迟到的惩罚各有不同,但无不严厉。唐朝和清朝较为人性化,通常采取扣工资的方式。唐玄宗时期,文武百官无故迟到,会被扣除三个月的工资。元朝和明朝则倾向于使用暴力手段,如打板子。明朝规定,文武百官若迟到一天,将被罚打二十大板;迟到三天,则增加到四十大板,依次类推。
赖床虽好,终归是要面对现实的。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生活总有其不可逾越的规矩。在享受清晨的慵懒之余,我们更应懂得珍惜时间,按时完成职责。毕竟,生活不仅是对舒适的追求,更是对责任的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