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亮亮
汉字有“炼字”之说,如“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意思可以完全不同,前者丧气,后者却不屈不挠。还有如“僧敲月下门”,推改为敲,也是脍炙人口的。这些都是著名的例子。
不同的断句,也有不同的意境。如杜牧著名的《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有人断句为:“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似别有韵味。曾在香港一位商界大佬的客厅看到一横幅“茶可寿也通禅”,可断句为“茶可寿也,通禅”;“茶,可寿也,通禅”;也可断为“茶,可寿,也通禅”。王安石那句著名的“春风又绿江南岸”,一个“绿”字,春天气势扑面而来。想起知青时代与此有关的轶事。当年在闽北乡下的知青,有喜欢古诗词的,常常相互交流,还有人喜欢自己填词作诗,记得有一次一个知青以旧体诗描写春耕,有“卷秧又绿江南岸”之句,颇为切合当时的情境。这位知青后来参加高考,如愿读了古典文学专业,成为某大学的中文系教授。
现在流行说“颜值”,已故诗人余光中对此非常不屑,他认为中文有很多形容美貌的词汇,何必用这个从日本汉语借用的词。当然这种现象也就留待语言学家来研究了。
记得侯宝林有一个相声作品,讲到各地的方言,他举这样一个两人对话的例子:
“谁?”
“我。”
“啥?”
“尿。”
谁都听得懂。
多年前还需要用电报作紧急联系的通信方式,因为是按字计价,所以“母病速回”之类的“电报体”也是一代人的表达方式。
曾在深圳一家饮品店,听到这样一段对话。一个貌似店长的年轻人,在电脑前工作。两个小青年,似刚从外地来此,年龄大概十七八岁。小青年进门就问“招不招工?”店长头也不回:“招。”“管不管吃住?”“不管。”两个小青年掉头就走。我正好经过,见状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