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我们还需要莎士比亚吗？

◆ 黄丽珈

2025年，AI、短视频、爽剧，各种更适合社交化的数字媒体深刻地影响着这个时代的受众。全球的影视业都在受到各种新奇文化形式的冲击，好莱坞也没有了经济上行时期的蓬勃，那么诞生在400多年前的莎士比亚戏剧还有生命力吗？打开大麦、猫眼，你搜莎士比亚，会看到今年有多种形式的莎士比亚作品上演，其中由英国伦敦Donmar Warehouse制作的《麦克白》，在传统小剧场中，以全新方式演绎了对当下莎士比亚的理解，也让我思考：为什么在数百年后的今天，我们仍然需要莎士比亚？

这是一部由NT Live出品的戏剧剧场电影。这个只有251个座位的小剧场，以演出宏大历史剧而闻名于世，也是英国早期工业遗产戏剧化重生的典范。其前身是19世纪啤酒仓库及香蕉催熟仓库，在1977年改建为剧院，建筑完整保留了裸露的砖墙、木质桁架等结构，达成一种粗粝美学的视觉感受。剧场三面环绕舞台，没有传统台口，演员与观众距离仅3米，营造出极强的沉浸式戏剧体验，当你看到宏大叙事中的历史人物、深刻事件、杀戮、争吵、打斗等激烈的表演，冲击力无与伦比。也因为剧场本身的条件，戏剧舞台有了更多的可塑性。

《麦克白》的舞台采用黑白布景，简约的哥特式风格，阴郁冷峻。黑色的苏格兰裙和套头衫将古典与现代美学相融合，为这部讲述贪婪、谋杀与欺骗的故事带来冷静而诡异的氛围。在音效方面，本剧采用双耳录音技术，现场演出时观众需佩戴耳机，剧情中的三女巫只在耳机中以声音的形式出现。女巫预言和战场厮杀的声音环绕耳边，深入麦克白的内心世界，强调心魔与人性的较量。演员的低语声在耳机中被清晰呈现，也为表演开启了新的声境。新的科技手段和导演手法增强了观众的心理沉浸感受。虽然在电影形式中，这样的剧场还原度不高，但是通过镜头的巧妙切换、演员面部表情的特写、舞台背景后人物的突然出现等画面效果，以及三女巫独特声线的神秘效果，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无法亲临剧场的遗憾，也极大地勾起观众亲临剧场的渴望。

“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却没有任何意义。”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

从《麦克白》这部作品本身来看，它深刻地揭示了人性的复杂。他原本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但在野心和欲望的驱使下，逐渐迷失自我，走向了罪恶的深渊。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既渴望权力，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和恐惧。这种对人性的深入挖掘，让观众在观看时仿佛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和挣扎。这些《麦克白》中的经典台词，只是莎士比亚极具个人风格与文学价值的文本的一部分摘抄。优美又诗意的语言充满了丰富的意象和隐喻。尤其是在电影这样的艺术形式中，配合演员的深情演出，深刻地表达了人物内心的复杂世界，也让人在回味与语言的留白中获得个性化的审美提升。

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面临各种选择，也会有内心矛盾的时刻，《麦克白》的故事就像一面镜子，让我们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从而更好地认识自己。《麦克白》的故事虽然发生在400多年前，但其中所探讨的主题，如对权力的渴望、对命运的叩问、道德的挣扎等，却具有永恒的人性价值。

莎士比亚的戏剧文本为艺术家们提供了无尽的创作灵感。不同的导演、演员对他的作品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诠释，他们通过创新的舞台设计和表演方式，赋予这些经典作品新的生命力。艺术家们既能深入挖掘其原始文本的永恒主题，也可以通过更大胆的现代表达与之对话。剧场演出的地域局限性，通过更灵活的电影形式得以突破，小众的经典历史题材在大屏幕上延续跨时代的生命力。在这个快速发展、文化多元的时代，我们更需要莎士比亚。正如Donmar Warehouse制作的《麦克白》所展现的那样，莎士比亚的戏剧依然能够在当代舞台上绽放光彩，吸引着无数观众走进剧场，感受经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