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后白虹

李定国

今年是歌后白虹的百年诞辰，但她作为当年上海滩红极一时的影视歌三栖明星，如今已鲜有人知，更很少提及。

白虹是“上海老歌”的代表人物黎锦光第二任妻子。在我与黎老及一些旧时海上影人、乐人的交往中，了解到很多白虹从艺的往事。白虹原名白丽珠，是满族正黄旗人，11岁就与严华、英茵、胡茄等一批极富音舞天分的苗子，被黎锦光从北平招至上海明月歌舞团当随团学员，他们在上海不仅得到声乐、表演、形体及舞蹈等系统全面的培训，还与团里的演员在同一屋檐下一起生活，朝夕相处，得到艺术的熏陶。

聂耳是团里的小提琴手，当时已创作了不少惊鸿乐坛的作品。他卓尔不群、声誉日隆。在与聂耳的交往中，白丽珠在艺术上收获良多，视野也更开阔了，为她日后成为一代明星添砖加瓦。白虹15岁时，就在上海滩一举成名。1934年初夏，上海的“大晚报”举办“广播歌星大赛”，那时的世界还未发明电视，歌曲传播的途径由看电影、听唱片，最主要的当属广播。而上海的广播业特别发达，光私人电台就多达几十家，相互竞争激烈。邀请歌星演唱成为那时的一种时尚，“大晚报”的此次评选也是顺势而为。市民踊跃参与。为期一月有余的角逐，几度出现白热化的态势。最终，原本名不见经传、代表明月歌舞团出战的白虹出人意料地击败正崭露头角的周璇，一举夺魁，成为上海滩首位票选“歌唱皇后”，从此奠定了她在上海歌坛的地位，一直稳居上海歌星榜的“榜眼”。

白虹首唱过一百五十多首“上海老歌”，数量上仅次于周璇，影响甚广。这些歌曲绝大多数是她主演过的30多部电影中的插曲和主题歌。其中《花之恋》《闹五更》《采槟榔》等是黎锦光为其量身定制的。但白虹真正出名的代表作则是姚敏的《莎莎再会吧》和李厚襄的《郎是春日风》，听我父母生前说起过，这两首作品当年在上海的街头巷尾是妇孺皆唱、无人不晓，堪比日后风靡一时的《夜来香》和《玫瑰玫瑰我爱你》。

白虹在上海滩的歌星中第一个举办独唱会。1945年初，丈夫黎锦光亲任指挥配器，为白虹在兰心大戏院策划组织了两场独唱会。音乐会上演唱了各种题材、样式和风格的中外歌曲近二十首。媒体对白虹的评价是：歌声像阳光普照，激发人们高远情怀。

白虹走红的年代，正是中国有声电影发展的开始。她一口京片子，普通话标准，表演出色，涉足电影是得天独厚。当年她和白光、白杨一同被誉为上海影坛的“京城三白”。屈指算来，白虹从音舞对白片《人间仙子》开始，已主演过30多部电影，其中绝大多数为古装片。但她最满意的影片当数《孤岛春秋》。其中《莎莎再会吧》《上海春秋》《春之舞曲》和《相思谣》等都出自该片，由她唱响。白虹从14岁起就参演舞台剧，从此再未停歇。在她的舞台人生中，曾主演过两部歌剧。1942年冬，白虹和乔奇联袂主演了歌剧《霓裳曲》，该剧讲述了一位歌剧演员与青年音乐家的爱情故事。剧中，白虹用西洋唱法引吭高歌，令人耳目一新，赢得各界好评。

因为此剧的成功，曲作者黎锦光的信心大增。不久，他又为白虹量身定制了一部三幕歌剧《凤凰于飞》。但不幸的是，开演后不久，白虹在舞台上突然病倒，需要长时间的调养，致使该剧中途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