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

周优泽

2020年的中考并没有因为疫情而推迟，6月27日、28日如期而至。不同以往的是考生们都戴上了口罩，并按要求签了考生考试安全承诺书，送考的家长们写在脸上的表情紧张而充满期望，我作为其中一员，有些莫名的激动，甚至湿润了眼眶。

与往年一样，上午语文考试还没结束，“上海发布”就公布了今年的中考作文题目：《有一种甜》。作为十四五岁的孩子，不管是苦还是甜，都已经历了不少。我想，在苦与甜的背后，始终有来自家庭和学校的各种爱陪伴着他们成长，父爱就是其中一种。

我在儿子进入初三学习后，就尽量早回家多陪伴他，当我在家时，他烦躁的情绪会好些，可能因学习压力大而产生的脾气也会消散。考前在家复习的两天，我特意请了公休，一是帮他查漏补缺，二是帮他舒缓紧张的情绪。早上陪他去考点，边走边最后一遍委婉提示帮他放松心理。到了考点门口，突然背后冲过来一位中年大汉，火急火燎，脸上挂满汗水，在行色匆匆中四处张望，似乎在寻盼着什么，我一看，是儿子同学的爸爸，马上跟他打招呼：“你们也这么早！你儿子呢？”他一边与我们往校门方向同行，伸着头左顾右盼，一边喘着气回答我：“不谈了，这小子，早上跟我吵了一架，然后说不要我送考了，如果我坚持送，他就不来考试，就让他妈送了。但我还是不放心，赶过来看看，估计已经进考场了，哎！怎么生出这样的小子……”我刚想劝他莫生气，一转眼他的身影已经钻入人群中。

中午临近考试结束，我去考场门口等儿子。考试结束铃声响了，考生们陆续走出考场，此时，从我身后传来“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我扭头一看，一位身高超过一米八、戴着眼镜、穿着雨衣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镜头很长的相机不停地按下快门。我就问他：“你是记者吗？在拍谁？怎么不在学校正门口拍？”他满足又小声地跟我说：“呶，我给儿子拍几张照片留念，他不肯。我就偷偷地过来，躲在远处给他拍几张！”声音很轻，相信除了我和他，没有第三个人能听到，更别说从我们视线里逐渐远去的他的儿子和接考的妈妈、外婆了。接到儿子后，我把刚才一幕告诉儿子说：“这个爸爸也挺有意思的，与其为了将来留作纪念拍照，还不如亲自送考、留在自己记忆里更有意义呢！”

回家路程虽然不到一公里，但雨很大，我开着助动车慢慢前行，好几次停下来擦掉满是雨水的眼镜，突然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儿时的画面，同样戴着眼镜的父亲经常雨天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很严肃地用衣角擦拭眼镜。中午安顿好儿子休息后，想想上午遇到的几位父亲，会心一笑：作为父亲，对孩子的爱往往表面显得很冷，其实内心很热，有时还很酷，只是不善表达而已，雨中的父爱不会因雨水有丝毫衰减，反而更显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