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南山” 韩国情报系统“大换血”

韩国国情院的办公核心区

1998年，金大中总统（右）为新院训石碑揭幕

刚刚当上国情院长的朴智元

朴正铉

金善熙

朴善元

近来，以韩国“一号耳目”——国家情报院为背景的影片《南山的部长》火爆该国院线，街谈巷议都与之有关。不仅如此，从8月份起，国情院还迎来“前所未有”的改革，总统文在寅发誓，要让这场改革“除弊迎新”，重塑韩国情报战线“正面形象”。

剥夺内政干涉权

这场改革源自总统府青瓦台的意见，按照7月通过的“国情院改革案”，国情院改名“对外安保情报院”（简称外情院），严禁介入国内政治事件，不得以所谓“对共搜查权”迫害特定公民。为强调严肃性，执政党还向国会递交《国情院法修订案》，以期形成法律，确保改革“不可逆”。

其实，总统文在寅期待改革已久。早在2017年竞选时，他便提到国情院必须“洗心革面”，“院长任命要经国会同意并推行任期制”，但由于部门关系盘根错节，这一主张沦为口号。如今，改革终于启动了，可他当初希望的改革内容却未被涉及。原来，国情院长与韩国普通部门首长任命不同，不必经国会听证，而是总统直接任命，执政党多数人觉得，鉴于情报工作特殊性，片面强调情报首长需国会认可，可能造成“用人不察”，况且一旦确定任期制，也在某种程度限制了人员流动性与活力，因此改革更多瞄准废止国情院国内搜查权限上。

“南山魔鬼”横行

“时隔21年后，国情院迎来第六次更名。”韩国KBS电视台称，外界普遍认为国情院源自1961年成立于汉城（今首尔）南山的中央情报部（简称中情部），但真正的“老祖宗”应是1959年诞生的“国防部79号室”，专门对付朝鲜及韩国左翼运动，负责人是大刽子手李厚洛。由于名声太臭，1960年，79号室化身“中央情报研究委员会”。1961年，靠政变上台的总统朴正熙觉得特务机构重要，便将军队特务队、警察稽查队、中央情报研究委员会整合成中情部。1963年，为提高内卫能力，中情部独揽所谓“对共搜查权”，打击左翼运动。1980年，同样以政变掌权的全斗焕总统将中情部改为“国家安全企划部”（简称安企部），其职能从情报搜集、“防共安保”等领域向外拓展，制造各种冤狱，变成百姓闻之色变的“南山魔鬼”。

20世纪90年代，韩国号称进入“文民政府”时代，民怨甚大的安企部成了众矢之的。1998年，左翼政治家金大中当上总统，提出把权力不受约束的安企部变为政治中立的“真正情报机关”。1999年，安企部更名为“国家情报院”，还开设网站，试图打造“国民利益至上”的形象。身为当年被安企部特工差点干掉的总统，金大中亲自视察新国情院总部，为院训石碑揭幕，上书“情报就是国力”六字。

“诸葛亮”来了

国情院的组织机构、预算及人力编成等虽属保密事项，但随着韩国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加之影片《南山的部长》刺激，韩国网民的“挖材料”热情高涨，使得国情院大体轮廓浮出水面。截至今年初，国情院下设院长、次长、局长（室长）、地方分院负责人、项目团长、组（队）长/课长、职员等。本部位于首尔内谷洞，各地方设分部，数量约在11个，各分部的名称及规模会经常发生变化。国情院下设三个次长，其中第一次长负责海外情报，第二次长负责陆上邻国情报，第三次长负责科技情报。按照改革方向，未来情报院的邻国和海外情报全归第一次长负责，第二次长负责反恐及防谍，第三次长负责科学与网络安全及与商业、传染病等有关的新安全威胁情报。

韩国《中央日报》报道，从7月29日起，朴智元当上新的国情院长，原国情院长外交安保特别助理朴善元当上企划调整室长，原秘书室长朴正铉当国情院第二次长，原情报教育院长金善熙出任第三次长，第一次长则由原第二次长转任。要提及的是，朴善元是韩国著名的“朝鲜通”，2007年，时任总统卢武铉准备朝韩首脑会晤时，就是身为秘书官的朴善元确定细节。2012年，朴善元曾出版《培养硬实力》一书，时任卢武铉财团理事长的文在寅为该书写了推荐词，而前韩国统一部长郑东泳称他是“诸葛亮”。

内战内行 外战外行

文在寅政府之所以对国情院“下狠手”，实在是它沦为国内政争工具，荒废对外情报工作，十足的“内战内行，外战外行”。韩国《时事周刊》称，从中情部到国情院都是“超级衙门”，朴正熙到全斗焕时代，该机构刑讯逼供、暗杀、操控舆论，一言不合，就会展开迫害。即便进入新世纪，在前总统李明博、朴槿惠执政期间，国情院照样沦为政治人物的“后花园”，浪费国家财力人力。前总统李明博执政末期，国情院就按照他的指示，每日搜集舆情向他直接报告，对国内选举进行干扰。

国情院在干涉内政上殚精竭虑，却在“情报专业”上荒腔走板。《时事周刊》称，在海外，尽管国情院费尽气力，可拿得到情报的地方似乎只有东帝汶。反观美国中情局，其驻韩代表可随时会见国会议长和部门长官，拿到一手高层情报，可国情院特工却只能到美国大使馆附近找机会翻垃圾桶。一位国情院高官表示，近几年，国情院一向自诩“精通”的邻国情报搜集能力也“断崖式”下滑，“内部负责邻国情报的专业人才流失殆尽，新的主管大多从外交部派来。在外人眼里，国情院的人至少该像电影里那样，一提到邻国的情况，马上会明白。可开内部研讨会时，提到邻国重要军官名字时，甚至还得专门把人物履历介绍一遍”。

对外情报能力退化的根本原因是国情院“政治化”，大批“门外汉”靠裙带关系进来，而专业人才海量流失。前国情院长元世勋主政时，对邻国领导人逝世这样的重大情报毫无察觉，直到对方电视台公开报道才晓得。前总统朴槿惠执政时，国情院发现她对邻国“重大事件”很感兴趣，但自己又搜集不到，竟然搞假情报，这位女总统竟听信这些，还煞有其事地指示相关部门拟制“应对邻国崩溃战略”，可谓荒唐误国！艾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