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并不呆

刘克定

曹丕说：“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典论·论文》），照他这么说，文人之间的沟通，或曰搞点“公关活动”，只怕是比较难的。

文人聚在一起的事，还是有的，如“竹林七贤”“兰亭雅集”，都是文人Party的先例。说明文人圈子也并非各自为战，交流的机会还是多多的。北京杂文学会的作者交流，就是一个很好的典范。

按生产关系来分析，文人基本上算个体户，有剩余价值，也纳税；至于“相轻”的问题，大抵属于创作思想、方法的范畴，也有个性问题。足不出户，伏案写作，交流甚少，参加什么活动，也就是坐在那儿，呆若木鸡，脑子里还在想着诗文。散会了，他如梦方醒，屁颠屁颠，回书房摊开稿纸，又“爬”起来。

最近与朋友扯到这个问题，觉得文人还是有“臭味相投”的一面，说是“臭”，闻闻却很香，是长沙的臭豆腐。比如一谈到某书、某诗、某篇，话头就来了，几句话不能打住，说到某地好吃、好山水，他也会滔滔不绝，倒腾他的见识，他的感想，他的书袋；倘没捅到“臭”处，他呆到上弦月当空，也没有一句话。

就说读钱锺书的《围城》，却不能把自己围起来，当编辑也如此，心里要留得住作者和读者，不能让他们使用云梯。文人也是这样，要广交朋友，多参加Party，“臭”就“臭”吧，九儒十丐，现在都吃香了。

书呆子也并不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