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五岁了

费桂生

五年前，吾儿晚间路经杨浦公园门口，看见一只纸盒里放着4只小猫，刚出生不久，眼睛没有完全睁开，匍匐蠕动喵喵叫个不停。这一天骤然降温，他犹豫再三挑了一只黄色公猫带回了家，我和老妻一看动了恻隐之心，拿了一只纸饼干盒将小猫安顿下，饲以饼干糊和粥饮汤，这一夜小猫喵喵叫不停，折腾得一家人通宵无眠。

黄猫到底出生在哪一天无从知道，2014年10月13日晚上有缘到我家，就算作它的生日，今年它5岁整了。它初来我家，周身只有拳头大小，肉乎乎的，满地乱爬，找不到北。如今走起路来昂首阔步，像一只迷你小老虎。我和老妻分工合作，把黄猫养这么大，不逊于带孙辈。我负责铲屎、打扫猫舍、更换猫砂、给猫洗澡和添水加食，适时还要栽培些葱蒜和小麦草给它啃吃，以助于吐出毛球清洁肠胃。老妻除了协助清洁卫生事儿，最重要的事是在网上选购猫粮、猫砂，她严格把好“食品安全”关，这份活儿不轻，要浏览网页关注卖家。5年过后黄猫长得健健壮壮，走起路来迈踱“四方步”，蹲坐时目光探视有神，老妻对于这一切付出当然功不可没。

黄猫皮毛蓬松且长，但细腻柔软，像裹着一件裘绒外套。一身“厚衣”常年披挂，暑热天气就很难熬啦，常常躲在阴凉通风处贴地俯卧几乎一动不动。黄猫每天两件事情不会懈怠，一是健身运动，方法便是使劲抓挠纸箱板，既是磨爪子，又是展现领地欲，此乃猫科动物本性也；二是看我下厨做饭，哪怕是入睡状态只要时辰一到，它就会直奔厨房蹲在一旁，并不垂涎三尺，也不表现出急吼吼的样子。它静静地等着我“完工”后捎带煮几只小虾，撕碎放到固定的盘子，它引领我发出高兴的声音，然后王顾左右进而细嚼慢咽。饱餐之后，大多数时间总是自得其乐，旁若无人，与人总是保持一定距离。然则黄猫却愿意若有其事地听老妻说说体己话，它端坐于前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能听懂什么，偶尔喵喵几声。不过它对于我的厉声斥责倒有所反应，它不回嘴，觉得自己错了，悻悻地转身悄然离去。

黄猫寂寞时，我陪它玩，一束激光笔光源，两个网球，三个乒乓球，就可以逗它满屋奔突，招引它虎步狮行，诱使它翻身跳跃，不厌其烦周而复始。一玩就是个把小时，直到它疲乏后倦倦地独自离开，不知溜到什么犄角旮旯去了。我和老妻咪咪一声叫唤，它就喵喵应声而答，好像这就是它的尊号大名。老妻好像也懂得了一些猫语，她能辨别黄猫的几种不同叫声。比如它要便溺，它要人开门，它要人喂食，它要昏昏欲睡，它因无人陪玩而感到气恼，它看到鸟儿飞过而望之兴叹，它听到门铃响知道有人上门……黄猫都会发出各种声音表达不同意思。

人吃五谷难免头疼脑热，黄猫同样不能超凡脱俗。它一岁多时，大病一场几乎丧命。不吃不喝，肚腹鼓胀，不能动弹，彻夜嘶叫，排泄失禁。我和老妻愁眉不展，围着黄猫团团转，深夜起更，喂药、换尿纸、垫汤婆子，用针筒注以米汤和豆汁……日夜守护十多天，硬是把它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人们都说猫有九条命，我深信此言不谬，从中更能体悟到无论人或猫，罹病遭疾是一切生命体常态，关键是需要得到家人的关爱。

黄猫倏已5岁，它伴我和老妻度过许多美好时光。黄猫生日这一天仍然是一碗水，一钵猫粮，我和老妻没有送它一束鲜花或一张贺卡。但愿黄猫食饱腹，卧暖衾，健康幸福地与我们度过它的快乐短暂一生。